二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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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薄青城的问好,沈韵秋端庄回应,“二哥。”许青窈有片刻的失神,待回过头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包括地上长身玉立的那位不速之客。
遂平淡地微笑,尽量不动声色,颔首道:“二弟。”
薄青城朝她一笑,黑瞳里闪过奇异的光,又很快为长睫所敛。
许青窈的心跳却暗自加快,喉咙里一阵干涩,遂端起面前茶烟缭绕的兔毫盏,轻轻啜下一口。
“听听,大家都得了二哥的问候,怎么偏把我给忘了?”薄素素微微侧过脸去,佯装嗔怒。
也因为是佯装,那点薄怒便显得恰到好处,像是一抹胭脂,点在丰润的颧颊上,显出几分明丽的娇态来。
巧姨娘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自家女儿。
许青窈在一旁默默喝茶,看得出来,这家人和薄青城关系很好,一般人家妾室和外室龃龉都不小,怎么偏薄家二房这个外室子能和妾子女亲如一家?
难道是同病相怜?
——虽然人们常说同病相怜,可许青窈见过的更多是同类相残。
一旁的嫡媳妇沈韵秋静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透明人,她也不像许青窈,用喝茶掩饰自己的百无聊赖。她坐得规矩,目无斜视,既不东瞧西望,也不左顾右盼,像是在听,又不在听,面上始终噙着一丝温和笑意。
许青窈一向钦佩这位弟妹的定力。
说起来是弟妹,其实人家比她入府还早几年,听说是位御史家的小姐,虽然是个庶女,但也是书香门第,家风清正,竟然也能看上商户?
到底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许青窈扫一眼席面上的珍馐玉肴,心想,其实她现在能坐在这里,不也归功于所谓阿堵物吗?
头顶光影一暗,拂来一阵清幽的熏香。
原来是薄青城在她身旁入座,许青窈的心猛然一揪,下意识向另一侧提了提裙边。
薄青城正要跟着抬凳脚。
打屏风后绕出一人来。
是薄脂虎。
听闻小妹的怨言,“这不还有亲哥吗?”薄脂虎大步上前,问一声好,兜头朝薄素素打了个长揖。
薄素素站起来学他,有模有样地回礼。
兄妹两人一板一眼的样子,把众人都逗笑了。
薄脂虎见大家赏脸,颇自得,抓起桌上的一团花糕,就往嘴里送。
“这点心不错。”叉腿撩袍就座,随着身子前后晃荡,乌木凳腿摇得嘎吱响。
“来了也不知道叫人。”巧姨娘呵斥儿子。
薄脂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问好:“大嫂,三嫂。”
许青窈和沈韵秋各自颔首回应。
薄青城斜斜靠在椅背上打量——许青窈笑意恬淡,下颌微勾。这端庄内敛的神情叫他欣喜又暗恨,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别人这样好,待自己总是无比冷硬,连丝笑意也是奢谈。
午后的日光,透过海棠雕花的直棂窗,将她的脸筛成绘有细密花影的绫绢,往日瓷一样的白,忽然变作玉色,染上湿润的雾气,只待轻轻一拓,便能留下完整的篆文——他长期混迹生意场上,手底颇有几方好印,都是请了顶级的篆刻师一刀一笔勾就,朱砂,青墨,想象在那绢丝之上笔走龙蛇,覆印留痕,他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升温。
许青窈莫名觉得右颊发烫,原来自己早已被身侧的目光捕获。
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爬了满身。
心中立时恼恨。
大庭广众之下,岂容他放肆?
暗暗踢了八仙桌下的云头履,蹬在他小腿,示意他收敛。
那人却愈加愉悦,眼底笑意深浓。
他心情大好的样子,未免惊动席首的巧姨娘。
“青城这回回来,再不走了吧?”
坐正了温声答:“按族长和长老们的吩咐,青城还得在府里叨扰姨娘许久。”
这话提醒了大家,十一太公过世后,新族长走马上任,最后与族中几位长辈商讨决定,若许青窈诞下男嗣,大老爷生前财产便由此子全盘继承,若为女儿,则继承产业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划给二房嫡脉薄停瑜,子嗣成年前,一切财产暂由二房庶长子薄青城代管。
一时座中众人神色各异,连最稳重的沈氏都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一提到钱,许青窈也难能免俗地思绪连篇。
说好是暂管,可是谁能知道这一“管”又会代到几时。
试想想,掉进狐狸口中的肉,过个三五年,还能再抠出来吗?
况且,就算原本的筹划顺利进行,到头来家产也还是会落到他的血脉手里。这笔生意,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薄青城都是稳赚不赔。
事到如今,她虽然恨他,却也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缜密。
许青窈知道,族里人弄出这些条条框框主要是为了防她,只是防来防去,最后竟然都沦为他人嫁衣,要是老家伙们知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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