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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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淅淅沥沥,早起时只是零星两三点雨,过了午时反倒下大了,雨水流进金瓦下的暗沟汇集成一股,顺着房脊倾泻而下,屋子里却安静得只剩窗外的雨声。

    景宁帝搁下手里的折子,紧闭双目,屈指按揉着太阳穴,立侍一旁的太监总管冯贯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书案上的冷茶端走,悄摸退下去换一盏烫的。

    冯贯刚掩上门,景宁帝就抬起头来,待听不见脚步声时,才对站在下首的裴则明道:“科举乃是我朝选拔官吏的重要途径,本以为是最公平的人才选拔形式,未曾想,如今竟连贡院也沦为弄权舞弊的名利场。”

    裴则明躬身揖礼道:“陛下息怒,杜渐防萌,慎之在始。幸而如今尚不算晚,还有应对之法。”

    景宁帝长叹了一口气,思量了片刻道:“就依你说的办,从今年春闱开始施行。至于选哪个州府的都司卫所就由你来定,叫礼部去把人从地方提上来,在春闱开始之前不得泄露。”

    裴则明垂首拱手行礼道:“是。”

    景宁帝点点头,低声唤他的字,像是叹息一般:“则明费心了。”

    裴则明闻言,正要再行礼告罪,景宁帝摆了摆手,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来虚的这一套。”景宁帝既然发了话,他只好站直了身子,静立在一侧。

    冯贯换了新茶来,放下之后便垂手立侍在景宁帝身后。

    正事说完,景宁帝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忽然起了话头:“你同静妃已经数年未见了吧?”

    裴则明奇怪他怎么问起了这个,但还是依言答道:“娘娘是景宁十年进宫,算起来也有五年时间了。”

    这是景宁帝皱了皱眉,眉间似有隐愁,“静妃这些日子身体不太好,从开了春便一直咳嗽,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想必心里憋着事,你若今日得空,不妨去瞧瞧她。”

    裴则明心里一动,但还是拒道:“微臣乃是外臣,娘娘居住在禁中,臣不便蹈足。”

    “无妨。”景宁帝摆了摆手,轻声叹道:“让何瑞贤带你过去,你们姐弟见一面,宽宽她的心,朕真怕她憋出病来。”

    裴则明不便再推辞,行礼告退就出了东暖阁。

    何瑞贤已经得了命,正在东暖阁外候着,见他出来,立马举着伞迎上去,跟在他身后不迭挪步,“裴大人仔细别淋了雨,这种天气容易着凉。”

    裴则明接过他递来的伞,撑开来举在头顶,大雨浇在伞面上,发出隆隆的声响,他微微颔首道:“多谢。”

    何瑞贤立马赔笑道:“小的不敢。”

    静妃居住的长乐宫离乾清宫不远,脚程快些,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迈出月华门便是分隔乾清宫和西六宫的甬道,南起内左门,北至长康左门,两侧的朱墙覆着金色的琉璃瓦,雨水顺着瓦沿倾泻而下,溅起的水珠子蹦得高,不一会儿便将袍角打湿了。

    二人方走出月华门,便见内左门边的甬道上走来个人,穿玄色的锦衣,眉宇之间颇有英武气象,腰配方团金带,年纪大约在而立之年,朝中这个年纪的亲王有好几个,可有这等样貌和气度的非豫王莫属。

    这距离不远不近的,若是装作没看见倒是失礼,于是那二人便只好静立在月华门边。

    豫王大跨步走来,见一旁的甬道里站着两人,脚步不禁缓了一缓。

    何瑞贤立马朝豫王打了一个千儿,笑道:“小的给豫王殿下请安。”

    裴则明也躬身揖礼,因为一只手撑着伞,这礼行得有点不伦不类。

    豫王也并未在意,随意挥了挥手,说了一声起,便要迈着步子跨过门去,这时裴则明抬起头来,豫王的脚步忽然一顿,转过头来打量他。

    何瑞贤是自小在景宁帝身边伺候的,豫王脸熟,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倒是第一次见。他身穿斜领绯袍官服,前襟的补子上所绣纹样乃是云雁,看脸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便问道:“这是?”

    裴则明只好垂首回道:“下官裴晛,在都察院供职。”

    豫王一怔。

    裴则明此时垂着头,眼睑半掩瞳孔,隔着雨幕,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明月虽为云所遮,但知明月犹在云层深处。

    豫王目光里隐有一丝波澜乍起,但又很快恢复静水无波,他问道:“既是外臣,为何方才朝着禁中去?”

    这时,何瑞贤出来替裴则明答道:“静娘娘连着病了一个多月,精神头不太好,陛下估摸是想家里人了,恰巧今天裴大人在东暖阁回了事,陛下便开恩,准裴大人来探望静娘娘。”这问题裴则明不便回答,容易落了恃宠的名头,何瑞贤自小便在皇帝身边伺候,早已磨练成了人精,顺嘴便替他回了豫王。

    豫王也不再多言,只略略点了点头,抬步便进了月华门。目送豫王走远了,何瑞贤才引着裴则明往禁中深处去。

    豫王才一进乾清宫,便立刻被引到东暖阁去。景宁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进来立马吩咐道:“赐座。”

    皇帝赐座之后,按照惯例便要上茶了,何瑞贤刚刚出去,暖阁外无一人近前,冯贯只好亲自去奉茶。

    景宁帝批完一本奏章,一抬首见豫王竟还静立在下首,不由得将奏折合起来放置一处,笑道:“皇叔快坐。”

    豫王这才在御案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将衣袍整理好,平放在膝头。

    景宁帝道:“这五百匹战马竟劳烦皇叔亲自护送过来,朕实在是过意不去。”

    豫王道:“陛下,臣此次回京,除了护送战马,还有一事想向陛下禀明。”他顿了顿,耳朵轻轻闪了一闪,忽然拉起来家常:“臣离京七载,习惯了大漠风沙漫天,刚一回来便是春雨连绵不绝,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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