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门抄斩的宠妃(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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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上万无一失,但至少有一搏之力。

    那法子若单凭一人之力,未免太过艰难,变数也极大。

    徽昭便与乔苓约定,若她此番受难,乔苓便利用军医的身份来见自己一面。届时只要能将消息传出去,困厄自解。

    中军账外人多眼杂,未免有心人起疑,乔苓不能在帐中逗留太久。

    徽昭早早撕下里衣下摆,咬破手指将需要吩咐下去的事情写在了里衣麻布之上。

    如今既已将那半尺麻布递交到乔苓手上,她的把握便又多了几分。

    十日之后,朝中使臣终于抵达朔方郡中。那使臣休整半日,便押送徽昭与几箱金银一同往两国交界之处去了。

    班稷疆域横跨半个北疆,与朔方、五原、云中三郡接壤。此次两国使臣交接金银人质,便定在了五原郡最北处。

    大庆前来交接的一行人抵达五原郡时,班稷使臣尚在半路。

    大庆使臣率领众人往五原郡官署暂居,徽昭也被暂时押入五原郡的地牢之中。

    当日夜里,齐焱便乔装去见了徽昭。

    两年前他与沈策投军之后,在郡中率立功勋。

    前段时间两国交战,二人更是骁勇异常,分别以军功晋从四品归德中郎将、正五品定远将军,如今皆为五原郡守将之一。

    齐焱二人在五原郡经营两年有余,在郡中也算根基深厚,想要支开旁人单独来见徽昭并非难事。

    徽昭甫一见他便变了脸色,久别重逢的喜悦混杂着忧惧,一时语滞。

    她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道:“可是计划有变?”

    齐焱倾身拜下,说道:“并非计划有异。焱今日来此,只求君侯听我一言。”

    他又补充道:“焱来此之前,便已将值守的卫兵悉数支开。如今郡中可主事者皆已沉睡,又有季平在外接应,君侯无须顾及他人。”

    季平是沈策的字。

    徽昭稍稍冷静下来,便想明白了他的来意,正色道:“先生今日犯险前来,若只为劝逃,便不必多说了。”

    齐焱神色凝重,说道:“如今君侯既已来到五原郡,焱与季平亦在郡中经营许久。君侯若欲脱身,我二人现下便可助您一臂之力。君侯又何必只身涉险,行饲虎之事?”

    她看向齐焱,忽然轻笑一声,字字句句凛冽至极:“先生至今仍对我心存疑虑。”

    齐焱不是沈策,他有妻室有高堂有顾虑,即便已经决定跟随徽昭谋事,对她的一些安排却做不到无条件的服从。

    这无关信任与忠诚,只关乎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担当。

    齐焱观她情状,心下登时便有些后悔,却实在顾不得许多,只得极诚恳地说道:“君侯先前的计划虽说可行,却太过凶险。与其孤身犯险,徒增变数,不如金蝉脱壳,以待来日。”

    徽昭问道:“金蝉脱壳便是万全之策吗?”

    齐焱闻言一默,却不曾有半分犹疑,说道:“至少性命可以保全。”

    如今皇帝无道,班稷又暗怀鬼胎,与其以身饲虎进退两难,这法子确实要稳妥许多。

    徽昭说道:“只是太抛费时力了些。”

    齐焱微微一怔,不赞同地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君侯如今既然尚有退路,又何必将性命赌上,徒添波折?”

    徽昭反问他道:“退路?先生以为如今身在局中的,都是些什么人?”

    齐焱沉声说道:“皇帝距雍州地远天高,班稷更是野性未驯,不足与谋。即便我等如今不与此二者对峙,也终有为敌之日。君侯何必舍命与之虚与委蛇?”

    徽昭理了理衣襟,直言正色道:“先前传讯不便,有许多话来不及一一道明。先生不明白,我便一桩一桩向先生掰扯清楚些。”

    齐焱忙道不敢。

    徽昭说道:“如今皇室式微,班稷不过蛮夷之辈,何足为虑?我等所需顾忌的是四方将领!是天下万千黎元的身家性命!若我今日背旨遁逃于两军阵前,便是失义在先。两位先生首当其冲,如何甩得脱私放人质的嫌疑?”

    徽昭整肃了面色,起身拜下,说道:“若班稷以此为由兵临雍州北境,届时百姓如何看待我等?天下士卒将帅如何看待我等?枉顾旁人性命者,天下臣民孰敢与谋?”

    “我等耗费两年光景,才在雍州境内闯出些微薄名声,如今时局尚可转圜,何必让两年心血一朝亏于一篑!即便我等肯隐姓埋名东山再起,再欲谋事又要抛费多少时力?我们这些人等得,时局却等不得,天下百姓更等不得。”

    徽昭略无停顿,自若道:“还请先生放心。我虽背不起背旨遁逃的罪名,却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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