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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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十年如一日者,脱离奴籍也未必不可。”

    “奴等必为殿下尽兴尽力,万死以报!”庭中人真假参半地连连表忠。

    姜瑶笑笑,对他们的忠心不置可否。

    只有聂让,无声站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视线落在庭中鹤立的人身上,握了手中刃,很低、小心试探一般仍跟着说了一句:

    “万死以报。”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北周。

    “如何?”

    鲜卑账内,主座上男子样貌清隽却又足够威严,黑龙玄袍披身,年不过三十,正是北周如今国主,长武帝萧执。

    国主手中把玩着一只西域烟枪,枪身纹路雕刻精细,金纹掐丝蓝珐琅,是最有手艺的匠人夜以继日铸造而成,鸦青枪身饰靛蓝瑟瑟,名贵不凡。

    下跪数位黑衣人,皆身上染血,仔细去看,正是当时偷袭聂让的一伙人。

    为首的玄衣人伏地:“奴等行事不利,未能救回,只得杀了四爷。”

    “杀了?”

    萧执吸入一口烟气,徐徐吐出,似不经意地陈述:“拿了情报,百人连夜伏击,皆是各中好手。对方不过轻骑两队人马,如此都未能救回,还折了琼英十二卫?”

    他一笑:“小五。怎么回事啊。”

    下方人脸色刹那白了,却只能硬着头皮:“本已要带回来了。可那领头的武艺高强、委实难办,同时与十二卫对上竟未落下风。”

    提及当时情景,他仍心有余悸。

    对方带一累赘,身上中一箭要害。

    而他们却在百人作底的情况下,琼英十二卫里七个人加首领,竟皆丧命于那柄玄刀下。

    若姜瑶的玄卫都是那样的人,他们还是早点抹了脖子比较好。

    “首领?”

    萧执思索片刻,像是忽的想到什么,恍悟,“是否还有些胡人血统?”

    “主人明鉴。”

    “原是那个怪物啊…竟还留着。”他感慨,“当年便能徒手带阿瑶绕出宫城去,现在武艺大抵更上一层楼了。让寡人想想,阿瑶似乎叫他…聂让?她倒是很喜欢。”

    鲜有人知道,北周国主与赵国长公主有过一段过往。

    彼时北周王还只是六皇子,姜瑶父皇母后亦皆在。

    十来年前,边关摩擦两国交锋,武安侯以一把年纪亲自点兵,杀了个北周偃旗息鼓,后来两国达成和解协议,北周双手将自己的六皇子送来大赵当质子,暂住南赵皇宫之中软禁。

    后来萧执回到北周,仍然和姜瑶书信来往过一段时日,就是不知从何时起,南赵再也无信雁飞来。

    “此事作罢,既然四哥已去,不必再理会了。”

    “是。”

    死士松了口气,将要退下的时候,忽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向主座。

    粘稠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汩汩流出,似从胃中反流,死士目光骤向他手里烟枪,徐徐白烟四散中,瞳仁因痛苦震动。

    国主仍从容笑着,甚至放下烟枪,呷了一口茶:“挺可惜。不过寡人没有阿瑶那样的仁心。”

    暗卫而已。

    做这一行的,知道的太多,应早该抱有随时为主人赐死的打算。

    那叫聂让的暗卫撞见那般大事还留着。

    他狠心的阿瑶,居然也有妇人之仁的时候。

    ——难得。

    小五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死死盯着面前温雅的男子,直到半炷香后,几个鲜卑侍卫进帐,将人拖了出去。

    萧执坐上,手里摩挲着烟枪最顶端,那颗最大最亮的夜明珠,浅笑了声:“仇恨?真是执著。”

    白烟缭绕,人若魑魅。

    他在黛青木案上敲了下烟枪,很快就有人从屋外走入帐中,朝座上人拱手禀报。

    “陛下。穆元吉已发,不日便将抵达南赵。”

    萧执收了烟枪:“寡人备的礼物可带去了?”

    “带去了。”侍从知晓规矩,不多言。

    “好极。”

    他赞许一声,视线却落在遥远的南边,将酒代茶,举盏相邀。

    姜瑶并不知北周种种。

    回到正殿屏退外人,姜瑶拖长音,似是向来人抱怨:“买通牙行与都官,转手倒卖五家才算清净背景。长公主府就这么大地方,可真上心。”

    抬眼,见聂让手握玄身横刀,安静得像是已和身后阴影融为一体,她挑眉微愠:“怎么起了?本宫的话你是半分没听进去?”

    聂让当然听进去了。

    可是他怎能甘心?

    主人手下贴身玄卫共数十人,皆是昔日旧营甲等前列,同时外卫上千,不可能一日不带随从。他若躺下,即刻会有新人顶替。

    ——光想想,便足他遗忘尚在隐痛的暗伤。

    聂让不敢说,只半跪下来:“回主人,奴已好了大半。”

    这话确实没作假,裹布下的伤口已不再流血,折断的骨头早在当场就被他接好,只留一些无关紧要的淤血作痛及“不妨事”的右手。

    有时姜瑶也觉得不可思议,人和人的身体差距能这般大。不过他的身体素质确实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可这醒来不过一夜,就持刀架人脖颈……

    也太过分了,听着像她苛待下属一样。

    她无奈,刚想说话:“既是大半,那便没好全,你还是…”

    极寒与撕裂感自肺部无可抑制地传来,案上参汤被顺势碰倒。

    横刀咣当落地。

    聂让蓦地箭步上前,左手修长食指与拇指捏住汤盏,未让一滴水渍洒在姜瑶身上。

    “奴失礼。”

    姜瑶下意识拿帕子掩唇,止不住开始剧烈咳嗽,就这样咳了好一阵,等松开丝绸帕子,一滩浓烈的鲜血刺目艳丽,将素白云纹帕浸染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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