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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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喝了药后睡不着,姜瑶干脆起身。她只着纱绢里衣,乌发散披,似一条美人蛇,枕着引枕,莹莹指尖从枕下取出一只黑木金丝铜镜,细细把玩起来。
那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铜镜,甚至右上角还有一道显眼裂纹,比之长公主尊崇身份,显几分黯淡寒酸。
镜面照着主人的样貌,脸色略带病白,一双眸子却璨如星辰,眉睫鸦黑双目有神。
忽然间,镜子容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浅金涟漪,如漾起一圈水泊,渐渐平息下来,朴实无华的镜面骤如佛家圣物,神圣不可侵。
这一面镜子,姜瑶最大底牌。
一面只有她能看到未来的神物。
每隔月铜镜便会泛金,她可在上面写下字,此物将细致呈出相关光景。
姜瑶指节抵住下颔,好好思索了一阵,勾起一个略带狂气的笑。
这次她不准备看未来军械发展、也不欲观田亩改制或其他。
这是第二次,她要观一个人的未来。
她冷然一笑,单手稳稳持镜,单手点指,一笔连成,上书:
——北周国主萧执
利用她幼时善心,害死母后,离间帝王与外将,诱导湘王反叛,致使南赵动乱。
宇文执和李氏。
且看看你们都怎么死。
镜面涟漪渐渐平息,瞧见镜中熟悉久违的人影时,姜瑶忍不住皱了眉。
昔日宇文执做质子时与她确实关系甚切,他这张脸哪怕化成灰都认得出。
男人清瘦,肩披黑狐大氅,白玉束冠,只是最日常简单的装束,手里捧着一只烟枪,朱纹翠饰,华贵非凡。
仔细看清那只烟枪,姜瑶不禁想笑。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以旧情为名,精巧地谋求最大化利润。
而待瞧清楚里面浮现的背景后,她坐不住了。
北周国主的背后,大团秋菊明黄花开盛丽,雁来红艳殊若紫,朱红宫墙压抑天宫成一线,亭台楼阁,池水上柳荫袅袅。朱红门边有一棵挂着四盏小灯笼的梅树。
正是她南赵皇宫!
古来王不见王。一国国君出现在他国王宫,若不是被俘,那只能是北周铁骑南下,攻破大赵国都。
不对。
照之前她所见后世之言,现在大赵绝非灭亡时机。且今赵国富兵强,何至于此?
狐疑之际,庭内一簇精装银甲卫持枪横出,枪尖立起,如一道城墙,结结实实拦住国主去路,众卫包围下,一人披龙袍缓慢走出。
他头束翼善冠,容貌清隽,莹润无瑕,眉宇张扬,声音却比现在沉稳成熟了太多。
——正是南赵六岁登基的皇帝,姜鸿。
姜瑶脸色放缓些。
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见了长大后的鸿儿。
再去看,银龙卫装备精良,神情肃穆,迥然有神,不似败军之迹。
镜中,姜鸿冷声,话语间给姜瑶一个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文帝孤身来此,就不怕朕生擒以胁北周吗?”
文帝?
她记得萧执的尊号长武帝,并无文字,所以…是谥号?
活人不可能加谥,而宇文执却好端端站在这里。
——假死。
——还得是那种能瞒过满朝文武,举国上下的假死。
蹦出来这个结论时,姜瑶感觉素来还算灵光的脑袋卡壳了。她手一抖,险些将铜镜砸下,叫它好好看看自己在放什么屁话。
一国之君费劲周折让位于人,千里迢迢南下赴死。
这要是宇文执能做出来的事情,白瞎了她和对方打擂台的这么多年岁月。
银甲卫面色肃杀不善,萧执仍不为所动,肩披厚重的黑狐大氅,手持翠珠烟枪,温吞如旧:“寡人只是来看阿瑶。本就没想着回去。”
轻飘飘一句话触怒了眼前皇帝,姜鸿眼眶微红嗓音愈沉,垂于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他死盯着萧执,显然正压抑着怒火:
“阿姊昔日待你不薄,你却咄咄相逼计计阴损。现在她去了,你装给谁看!”
当初萧执在南赵做质子时。北周贵族尚且未改姓,国姓仍是宇文。
质子在他国总多受掣肘,虽衣食无忧可总不得自由,姜瑶幼时常混入质子宫内寻萧执谈天,也常给他带去所需书籍。
萧执轻描细笔地嘲讽:“去了?可笑。鸩酒赐死,不是正你下的旨意吗?”
少年皇帝沉眸不言。
姜瑶见状一怔。
她记得,姜鸿应该不知她中毒一事的。
所以,自幼一直说长大会保护自己的鸿儿,最终杀了她?
抿唇片刻后,姜瑶沉眸恢复了一贯的可怕冷静。
许也合理。
左右她性命不过两年,世事无常,到时候发生什么都难说,许是与鸿儿有所商议,最后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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