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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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宫映亭心里头明白,这肯定是宫煊往好了说的,原话估计于娼|妓有过之而无不及。宫煊何尝不是跟着生气,平日里有些貌美的男子女子被比作娼|妓都尚且会恼火,更莫说是极爱惜名节的丞相,必要之时,能表一国至尊。
“老爷,您莫要为此事动气。”
宫煊见宫映亭站在这儿不言语,似是心中盘算什么,于是先劝慰道。
“这我生什么气?”
宫映亭看着宫煊那茫然又懊恼的面容,强忍笑意道:
“此流言的始作俑者,我心里头也算是有数了。”
“谁啊,这么说我家老爷,宫煊杀了他,剁成肉馅喂狗。”
这回宫煊当真生了气,眼珠子直冒火。
“宫原朔。”
宫映亭直白说了。
“因为那时候儿,他也时常当着我的面指责早已不在人世的母亲,说她心胸狭隘,生了一副风尘相,到了丞相府却过不了风月日子,也容不下旁的女子。”
“若我母亲一灵不灭,死后有知,大抵又要心痛了。”
宫映亭说到此处,嘴角微微抽动,他费力的抿着,向来不愿旁人窥探了他的心思。
他心想,母亲可是在糖罐儿里长大的公主,下嫁给宫原朔这条四处散种的狗,平白地玷污了她的尊贵。
“老爷”
宫映亭循声看向宫煊时,仍觉他怒不可遏,这盛怒甚至超过自己。
他真是个好管家,怒尊主之怒,喜尊主之喜。
“怎么,此时倒要让你的主子来劝你莫动气了。”
“不敢不敢,宫煊不敢。”
宫映亭看时辰不早了,既想着早些去,那此刻不走就该晚了。
“给,一会子在卧房里熏些荔枝香。”
“是。”
宫煊毕恭毕敬地接过主子递上来的手炉,拾掇好了,陪着宫映亭一路出了府门。
“老爷,路上小心些。”
“嗯。”
宫映亭方抬腿要迈过轿子去,忽然从他后头窜过来一个人,手上还端着些什么东西,一边飞奔,一边四处泼洒。
“老爷小心!”
宫煊不敢拽宫映亭,生怕将他碰了摔了,伤了主子的身子。
于是宫煊径直狂奔过去,护在宫映亭身前,张开双臂,以抵挡一切不测之事。
“哗啦——”
一股浓烈的沉腐血腥气爆裂似的四散在二人眼前,那人端着的东西,悉数泼在了宫煊的身上。
这股味儿逼得宫映亭差点儿呕出来。
“哪儿跑!”
东方既白,天幕已透微光,这静谧的府邸阁楼之间的夹缝儿里,竟窜出好些利索的人来。
其中一个,大抵是首领,跑在最前头。
这些人身着黑衣,脸上捆着黑面罩,身子极瘦,飞跑的极快,三下两下就将那人扣下,盆子掉在地上发出叮啷铛啷的声响,也教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踩上。
他走到前头,对着宫映亭作揖道:
“宫丞相,人给您抓起来了,您想如何处置他?”
“你们是?”
除了闻腐臭味有点恶心,腹胃里头翻腾得慌之外,宫映亭冷不丁教人围起来也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回丞相的话儿,我们是聂提督特令到宫府四周伏匿的眼线,全力护您周全。”
宫映亭点点头:“你叫什么?”
“您叫我小德子也好,这也是聂提督常在东厂唤的。”
“若你们到东厂复命,代本相谢他的恩德。”
宫映亭上前去,看着在那黑衣人五花大绑下奋力挣扎的男子,好在他的嘴也被堵死了,要不这僻静之处,还要有些杀猪一样的哀嚎。
“这可是谁家的下人,衣裳可比百姓穿的金贵多了。”
如宫映亭所料,如今他确实是被朝中的人给盯上了。
“丞相问你话呢,你他妈是谁家的奴仆?”
东厂的作风向来是能动手就不问话,小德子是来福的亲信,也随了他的毒辣,见那人不吭气儿,登时抬腿照着他心口狠踹一脚。
那人被踢得七荤八素,五脏翻涌,差点上不来气儿,翻了白眼。
宫煊想说点什么,但左思右想还是憋住了,不动声色地上前将那人口中塞着的白布拽出去。
小德子:“”
“你是谁府上的家丁?”
宫映亭问道。
“参知政事,赵,赵大人府上的。”
他也是教小德子打怕了,问上一句赶紧就答。
“小德子,把他松绑放了罢,一会子本相的管家换好了衣裳,给东厂的诸位弟兄些赏钱,大可不与聂提督说明此事,银子都归你们自己。”
宫映亭办事儿就要办的周全:
“聂提督那儿,本相自会打点。”
“好,好。”
小德子听着宫丞相提了赏钱,眉开眼笑。
宫映亭身上未沾染污血,可宫煊的衣裳几乎是要不得了。
“老爷,我先去换洗些”
宫映亭嗅着酸腐的血腥气,眉头紧皱,打断宫煊的话:
“莫洗了,扔了就是,换好了新衣裳去给东厂的弟兄拿银子,按人头算,一个人给上三大块,再留三大块,是本相犒赏你的,方才有劳你了。”
“老爷言重了。”
宫煊回礼,紧着去换衣裳了。
“小德子。”
“宫大人,您说。”
宫映亭背过身去,小德子见状也跟上去等话儿。
他兀自哂笑,原是这宫原朔江郎才尽了,使出来的招数净是下三滥的。
无妨,宫映亭心道,任宫原朔是下三滥,他儿子也并非是个体面人。
宫映亭往西边儿看看,就在那京师的大西边儿,有一处乱葬岗,腐尸无数,死猫烂狗也不少。
他道:“指使个胆子大的,去乱葬岗捡来些腐烂的死猫狗,剥皮刮肉,连着碎烂的骨头,今夜三更之后,等赵府守门儿的都去睡觉了,将腐肉悉数扔进赵府大院里。”
小德子拱手作揖:“是,今儿夜里就按您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