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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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厨房,温玉白便全神贯注起来。

    民以食为天,过去做宅男时,他肯花一整天时间细细研究菜谱,只为晚上美美吃一顿。这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做法,一直是他能保持健康的原因。

    现代社会的一小部分面馆,已经用上高科技和狠活儿做面条,但最传统正宗、最好吃的做法,依旧是用猪骨和五花肉熬制底汤,为了提鲜,温玉白还加了些牛肝菌,新鲜的肉和鲜嫩的菌菇碰撞出扑鼻的浓香。

    大火煮开、再小火慢炖上两个时辰,这底汤就熬好了。

    温玉白早早备下浓汤,灶台还留着火苗,此时把灶膛打开,加些柴火,热汤滚滚,他再把面条倒进去煮的恰到好处,筋道韧嚼,便连汤盛起。

    同时煮好的小白菜码在面条旁边,再浇上盐、葱姜蒜末、提前炸好的芝麻酱和一小勺红油,最后撒上香菜和酥脆的花生米、炸豌豆。

    温玉白想了一想,又各加了一个煎炸得外焦里嫩、一口咬开能流出蛋黄的溏心荷包蛋,这才端给春鹊和顾北骁二人。

    按照各人的分量,春鹊是中碗,给顾北骁盛的是大海碗。

    碗刚放到面前,顾北骁指着红彤彤的一块问:“这是什么?”

    色彩过分鲜艳的食物,顾北骁总以为有毒。就像花纹斑斓的蛇剧毒一样,这是行军多年的经验。

    “是小白特制的调料,他管这个叫红油辣子,用的是进门前的那些结红果子的植物,没毒的。”春鹊的声音幽幽,带着几分怨。

    “是啊,客官。”温玉白挠了挠头,“你若不敢吃辣味,用勺子把这些红油捞出去就成。”

    不敢?

    顾北骁挑起浓黑的眉头,扫了温玉白一眼。

    笑话。

    这少年长得和小哥儿似的秀气,他若是语气凶些,怕他会哭鼻子。

    顾北骁便不和温玉白一般计较,三两下搅开调料,夹起一大筷面条塞进嘴里。

    染满了红油的面条进嘴的一刹那,顾北骁的身体僵了下,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鼻翼翕张,不动声色地流了几滴汗水。

    “很辣么?”

    温玉白关切地递了热手巾过去。

    “……这就是辛味?”顾北骁梗着脖子吞下面条,一字一字问道。

    “是啊,辛味便是辣味,说是一种味觉,其实更恰当的说,是刺激唇舌,促进血液流动的痛觉。”

    顾北骁心想,我堂堂大将军,难道还怕嘴里的一点痛觉?

    他硬着头皮不怎么嚼面条,吞了好几口之后,竟从新奇的辣味中品尝出了面条复杂好吃的味道。

    觉出了好味,顾北骁呼啦啦一顿吃,没多久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不知不觉,他竟出了一身的热汗,卧雪饮冰留下的寒根子都被拔出去一二似的。

    顾北骁很满意,笑着说:“孤山先生果然慧眼识金,竟把铺子租给了你,赶明我带他们一块儿来吃你的面。”

    听到孤山先生的名号,温玉白眼前一亮,又听顾北骁说住在他府上,他便不肯收顾北骁付的账,还飞快的说:“孤山先生人特别好,这碗面算是我请孤山先生的朋友。对了,客官你等一等,我准备一份吃食,你带回去给孤山先生尝尝吧!”

    温玉白送的若是别的,顾北骁绝不会收。他在军中是不讲情面,不收贿赂的,人一样大的金子他不收,珍馐佳肴他也不收。但,温玉白摆明了是给孤山面子,他便恭敬不如从命。

    主要原因还是太好吃了!

    等顾北骁走了,屋里只剩下温玉白和春鹊二人,温玉白提着心问她:“你……好些了么?”

    春鹊摇摇头。

    温玉白心头一紧,正要说话,春鹊喃喃说:“他长得好高啊……腿真的好长,那张脸笑起来一定更英俊。”

    “他?”

    春鹊回过神,上下打量着温玉白。

    不知道温玉白喜欢男人时,小白是俊秀斯文的;知道他和自己爱好一致,春鹊就觉得他带着浓浓的娘气。

    【温玉白:???】

    难怪自己百般示好,小白总是没个回应。

    其实这世上有多种多样的帅,俊美的帅,彪悍的帅,后一种也挺好的。

    温玉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殊不知短短时间里,许春鹊姑娘已经移情别恋,绝对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好姑娘。

    温玉白等温承允下学回来,连吃食都来不及给弟弟料理,就慌手慌脚的起身送春鹊回药铺,一路上提着小心,满脸忧愁。

    快到药铺门口,温玉白提前停下脚步,踟蹰着久久没能开口。

    春鹊站着也不吭声,晚风吹得二人鬓发乱飞,两双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后还是春鹊打破沉默。

    “你走了,我家药铺怎么办啊?”如今平安药铺生意好了数倍,并非生病的人突然多了,而是温玉白嘴甜善言,又隔三差五的做一些滋补保养的药包半送半卖。

    习惯了生意盈门,若再次回到门前冷落车马稀,肯定会有落差的。

    “我有空就回来,把我会的滋补食疗药方都教给你。”温玉白痛快说。

    “真的么?”春鹊眼睛亮了。

    “自然是真的。”温玉白认真道:“你是许老板的独生女儿,其实真正应该继承衣钵,经营好药铺,将生意做好做大的人,正是你自己啊!”

    招婿说白了,还是更加依赖男子。

    “我……你知道我不擅长接待客人,没说两句话他们就恼了……”春鹊难得的不自信起来。

    这倒是!许大小姐呛人的时候是真能呛。

    “今后你开口说话,先大喘气三声。”温玉白徐徐教她,“你喘完了还想说,就直接说。”

    做生意固然要和善,但也有一小部分客人是真找事,若忍过了还想呛人,温玉白支持春鹊,那人该呛!

    他俩说了许久,说得春鹊心头郁结一扫而空,笑吟吟的拍拍温玉白的肩膀,说:“小白你真好。虽然你喜欢男子,但你也不要灰心,你总会遇到臭味相投的男人的!”

    温玉白唇角一抽,臭味相投不是这么用的啊喂。

    —

    离了辛味居,顾北骁从小门回去。

    孤山先生年迈隐居在穷乡僻壤的边陲小城,其实年轻时,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人物,这宅邸仿照孤山年轻时南方的住处,讲究一个如画山水,清雅如词。

    春意迟迟,绕着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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