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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针见血,白芷持刀的手微颤,有些拿不定主意。李犇查得越细疑点就越多,眼下若说来了葵水,根本不足以解释她的出逃受伤。
她努力镇定,显然还是没躲过李犇的审视,他快步逼来,身影被烛光拉成了庞然大物,黑漆漆笼罩在白芷身上,光亮只得败退。
白芷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她弱似蒲柳,时刻需要司礼监的庇护。若要破局,唯有沈煜出手。他不肯,只能逼。
李犇再度催问:“娘娘,您入宫后都经历了何事,还请悉数告知,奴婢也好跟圣上回话!”
“我刚入宫,说话不知分寸……”白芷神色为难,欲言又止望向沈煜,“您若想知道,还请问厂公吧。”她已把火引到他身上,他便不能放任不管。
她并没瞧出沈煜有丝毫慌乱,他放下笔,应道:“因娘娘来了葵水,不宜承福。”
白芷眉头皱得更紧,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说辞,倒真不如她两眼一闭,把药吞下。
好在沈煜并未停顿于此,而是继续道:“李秉笔应该记得,圣上曾言葵水期的血污秽,是入药的大忌。咱家刚为娘娘验了身,李秉笔若是不信,不如再验一遍?”
分明都是扯谎,可沈煜自带威严,不容置疑,他边说边行至白芷身侧,隔开了她与李犇,若李犇要再验,唯有介入两人中间。
他高大的身形替她挡去了严寒,这一瞬,她当真从他身侧感到了一缕温暖。
可也只能是一缕。她心如明镜,人为利往,他不可能总为她抵挡风刀霜剑。
李犇拱手道:“岂敢,老祖宗验过,奴婢自然放心。可娘娘何故需要药浴,奴婢总得知道缘由,才能跟圣上回话。”
此人仍不松口,为了渡过此劫,白芷只有全力配合。她不断安抚胸口,神色不宁,道:“我亦听见尚仪监嘀咕什么葵水,什么欺君,只多问了两句,他便带人追杀我,幸而遇到了厂公……”
沈煜适时为此事做了定论:“赵全欺君已被咱家依宫规处置,娘娘葵水未过,也只好请圣上再等几天,咱家正在想该安排谁去献药。”
他把话说到了李犇心坎上,李犇当即松了口:“赵全欺瞒圣上,实在可恶!此事奴婢会依照实情回禀圣上,娘娘放心,老祖宗放心。”说罢,恭敬福身,小心陪笑道,“奴婢愿为老祖宗分忧,承担献药一事。”
两只狐狸祖宗一番言语,白芷亦听懂了玄机,只要“冲喜”的名还在,她永远是待宰的羔羊,暗处定有无数眼睛盯着她,想拿她邀功。好在葵水之说能暂得几日平安,她真想快些躲进寝宫,养足精神再想法子。
正盼着李犇快些告退,不料,沈煜的手已压上了他的肩头,他扛不住只能跪在地上。
“李秉笔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咱家一向赏罚分明,李秉笔莫忘了,还欠我的人一耳光。”
沈煜一瞬拉下脸色,当真如一潭死水。
原来沈煜没忘了清算,他记仇,白芷本人亦深受其害,但她非圣贤,若李犇被处置,她只会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很难心生怜悯。
甚至,她隐隐期盼,沈煜的发落。
沈煜道:“李秉笔是奉旨而来,咱家不敢怪,可你手下无一人劝阻,由着你犯错,实是不忠!就让他们去长明门罚跪,不到卯时不许起身!”
听闻只是罚跪,白芷本觉得失望,哪知李犇竟跌坐在地,哀嚎着:“每日卯时,百官会云集长明门上朝,他们岂非要被千人看万人笑?老祖宗明知我最好面子,此举实是要我的老命……”
这人非但记仇,且专挑人家的死穴下手,借他之手生杀予夺确实舒畅。白芷瞧着李犇被拖下去的落魄样,暗自拍手称快。
正得意,又听得沈煜道:“刀刃虽钝,也会伤人。娘娘不听话,就得受罚吃了这药。”
她笑意变得尴尬,只好呈上偷藏的裁纸刀,原来这些盘算,从未逃过他的眼睛。
浓云散了大半,月光照进窗扉,他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笑意明灭,白芷更觉渗人。
他没再给她分辨的机会,已把药丸送到嘴边,道:“待娘娘服下药,臣自然送娘娘回宫。”
这人不杀人专诛心,白芷面色死寂,她虽明白不会真丢了命,但终究要受一场折磨。
沈煜不再言语,只用眼神压迫,她不会做以卵击石的傻事,所以还是接过药丸,送入口中。
苦涩在舌尖化开,而后入喉,她蹙眉闭目,等待着肝肠寸断的痛楚。
片刻,腹腔竟有甘甜缓缓涌现,她疑惑不已,抬眸看他。
啊,竟是龙茴丸。
这是温血暖身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