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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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俦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木头,他不敢动也不能动。

    他正飞速思考着如何应对。

    裴小山这幅身子骨没有习过武,脆弱得很,可禁不起折腾。

    他方才“逃跑”时不知怎么右足中袜滑了下去,此时脚踝可谓是毫无间隙地被人握在手里。

    那手的主人常年习武,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与裴俦雪白的脚踝置于一处,对比起来有些……鲜明。此时肌肤相触之下,裴俦不知怎的觉得脚踝那处触感十分粘腻,温温的,痒痒的,便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身后这人若有所觉,大手放开了他脚踝,改放到了他肩上,手上使力,一把将人翻了过来。

    裴俦:“……”

    裴俦不敢与他对视,这人却大喇喇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然后伸手就要去薅他后颈,裴俦伸手抵住他手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对方动作受阻,竟然没有强行拂开他手,而是极为顺滑地反手握住,然后倾身向前,直接把人揽了个满怀。

    裴俦脸都黑了。

    这厮把头死死埋在他颈项之中,他闻到好大一股酒气,这别是发酒疯把他当成哪个老相好了吧?

    也没听说谁喝醉了酒男女不分的啊?!

    见挣脱不开,裴俦只得向两只损友投去求救的目光。

    好半天,杨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手肘戳了戳尚在愣神的孙一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底气一些。

    他冲那抱着裴俦不放的人恭敬行礼,道:“秦将军,您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礼部的小裴大人……”

    孙一肖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秦焱这动作,像极了儿时他带着弟弟上街时,见着想吃的糖葫芦,他不给买,这臭小子便抱着糖葫芦棍撒泼哭喊,死不撒手的样子。

    只是秦焱明显乖得多了,不哭不闹,哎,但就是不撒手。

    其他人可没有孙一肖这般跳跃的思维。

    若说秦焱方才踢人、破墙、拽脚踝一番行为是石破天惊,他这抱住人不撒手的动作,真就是活见鬼了。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邯京中四处都在传他当街诛杀首辅大人,罪名还没洗清呢,现在竟然抱着首辅唯一的表侄不撒手。

    显然,在场的人见着这一幕,下意识在脑中作了不少恐怖的联想,一时间众人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

    见秦焱没动静,杨忠又走近了些,问道:“秦将军?”

    裴俦眼底的火几乎要燃起来了,杨忠顶着那目光,咽了咽口水,思忖着把人拉开的可能性,再度上前几步。

    秦焱忽然就动了,他唰一下子站起来,未等裴俦做出任何反应,弯腰抄起他膝弯,把人打横抱了,十分干脆地踢掉了二楼雅间的窗户,带人掠了出去。

    留下两间屋子石化的众人。

    孙一肖这下倒是回过神了,于是他十分不合时宜地问了句,“裴兄他,他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此时似一块铁板般被人抱着飞檐走壁的裴俦很想大叫一声:“我也想挣扎啊!可是这人醉酒就醉酒吧,还凶得很!他竟然还记得怎么点人穴道!动都动不了我怎么挣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记得怀里是个大活人,跳跃间动作放得很轻,也很注意护住他脑袋,因此裴俦倒也没被颠得很难受。

    秦焱很快到了地方,没走大门,而是直接掠过高大的院墙,落在了院子里。

    裴俦眼尖用余光瞅了一眼那门匾:定国公府。

    裴俦先是觉得眼前一黑,光天化日地被人掳进了国公府,他裴郎中的名声从今儿起可以不要了。

    愤慨之余,他奇怪地向上望去。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秦焱清晰流畅的下颌,他近日似乎有些不修边幅,下巴上长了青色的胡茬,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裴俦怔怔地想,难不成这人放着偌大的将军府不住,还跟他爷爷一起挤在定国公府?

    秦焱落了地也没有将人放下来,依旧抱着走。

    裴俦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能等着看这厮要把他弄到哪里去。

    定国公府,他是来过几次的,如今的陈设与从前来的时候并无大的不同。眼见秦焱过了水桥,走过一条长廊,正走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裴俦某些久远的记忆忽然就被唤了起来。

    这,这不是秦焱卧房的方向吗?

    裴俦心跳陡然加速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他此时很想,很想逃离这人的怀抱。

    竹径的尽头就是秦焱的卧房,裴俦已经看见了那雕花窗牖,心中警铃大作。

    却见一人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见到秦焱怀里抱了个人,扫了裴俦一眼,也是一愣。

    不过等他看清彻底这人面容,眉头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裴俦使劲朝他眨巴眼睛。

    下一刻一个身影从房梁上掠了下来,两人皆一样的装束。

    后来的少年大概十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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