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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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元节,宫中大宴,裴俦坐于末位,跟着上品官员们向景丰帝敬酒,说些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祝祷词。

    久不曾出现过的秦焱竟也在席上,正坐在景丰帝右下位置。

    他神色平静,自顾自地饮着酒,也不同旁人交谈,百官们想着近来四起的谣言,吃不准这人什么主意,互相使着眼色,暂时没什么动作。

    酒过三巡,景丰帝兴趣正邯,拉了皇极观主就在席间论起了长生之道,大小官员们插不上话,便识趣地听曲吃酒,闲话家常去了。

    裴俦久不饮酒,方才两杯酒下肚,觉得脸上有些燥热,寻了个由头向张衡水告假,出了宴会大厅。

    寇衍自入席起便注意着这边,望着裴俦起身往殿门处去,微微皱起了眉。

    有下官端了酒杯过来,道:“寇尚书,下官敬您一杯。”

    寇衍收回视线,笑道:“请。”

    下元宴设在元和殿,离御苑极近。

    宫卫们多被召去护卫元和殿了,裴俦一路走进御苑,竟也没遇上几个宫人。

    他脑子晕晕乎乎的,看路时觉得地面都在晃动,他烦躁地闭上双眼,甩了甩头。

    耳边传来水流哗啦的声音,他循着水声而去,沿河而下,很快行至一处湖边。

    湖边有一亭,借着月光,裴俦勉强看清了那亭匾,题的是“听澜”二字。

    亭中置了桌椅卧榻,似乎还焚了香,帷幔朦胧之下,倒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他没去那亭子里,而是拨开一旁的草丛,沿坡而下,离那湖水更近了些。

    邯京一日比一日寒冷,湖上结了一层冰,只是冰层不厚,裴俦站在岸边,低头就能瞧见那薄薄冰层之下暗流涌动,泛着些晶莹。

    裴俦醉意未去,呆呆地望着湖面,混沌间想起些儿时的情景。

    他初到大渊时,原身不过一十二岁稚子,已经是剑门远近闻名的神童,再过上几年便要考中举人,参加会试,从此远赴邯京,仕途通达。

    裴家祖上也曾位列三公,只是朝代更迭,沧海桑田,至大渊朝时,裴俦的父亲不过是一八品县丞,是个知足常乐的性子,不求裴俦富贵显达,只求他一生平安顺遂。

    剑门多是大山大水,父亲不上值时,常带他行走于山水田间,与农人们一同劳作,同商贩们讨价还价,并将所见所闻一一记录成札记。

    裴俦那时并不知那札记有什么用,等他反应过来时,父母已因匪祸横死荒郊。

    留他一人坎坎坷坷地长大,凭着些模糊的原书记忆,一路走进了邯京官场。

    他记得,父亲远行的前一日,还在带着他下河捉鱼。

    鱼儿在掌间奋力挣扎,往他身上溅了不少水花,父亲的爽朗笑声犹在耳侧。

    噩耗骤临。

    裴俦盯着那冰面,忽见水中一尾银鳞摇曳而过,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迈了一步,正踩在冰层上。

    “咔嚓。”

    果不其然地一脚踩进了冰层里,裴俦下意识便往后撤,身子一歪,脸上不知蹭到了什么东西,摩擦间糊了他满脸。

    裴俦狼狈地退回岸上,余光瞟到几根浑圆可爱的水蜡烛,正在随风飘扬。

    裴俦抻起袖子擦脸。

    这电光石火间的发生一切都被一人看在眼里。

    秦焱近来心情不好,逢谁都不给好脸色,文武百官见了他都绕着走。

    方才宴上他坐得离景丰帝最近,见刘宝融与那皇极观的神棍老儿越聊越起劲,净是些听不懂的求仙论道之言。

    秦焱面无表情地埋头喝酒,心中不屑。

    世上若真有那无所不能的神仙,怎不去解救黎民众生?

    若是真有神仙……怎听不见他心中所想?

    秦焱越喝越清醒,所幸搁了酒杯,向景丰帝告退,往殿外吹风去了。

    他自儿时起,便整日来宫里撒泼打滚,闭着眼都能找着路出去。

    景丰帝的御苑他十分熟悉,吹着寒风一路走到了听澜亭,便刚好撞见了方才那一幕。

    秦焱借着假山的遮掩,站在阴影中,将“裴小山”这一番蠢举看在眼里,眸色深深。

    那厢裴俦终于回了岸上,先打量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撩起官袍下摆,褪了鞋袜,也露出了脚踝处绑的厚羊绒。

    秦焱忽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一脚踩得有些深,羊绒湿透了一半,裴俦将其摘下来拧干了收好,又穿上鞋袜,准备离开。

    甫一回身,便撞进了一人的怀抱里。

    他视线只到这人锁骨,天然的压迫感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眼看又要一脚踩空,这人伸臂一捞,就把人捞了回来,腰贴着腰,紧紧地禁锢着。

    裴俦几乎整张脸都贴在了这人胸膛上,动弹不得。

    他正犹豫着如何脱身,这人却动了。

    他扳着裴俦的下巴,往右边偏了偏,细细去瞧他左耳朵。

    耳垂小巧白皙,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人似乎不甘心,又将他脸扳正了,凑得更近些去瞧,还顺手把他脸上残留的绒毛给抹了个干净。

    湖风毫不留情地吹过来,裴俦清醒了些,脸上的热渐渐去了。

    他终于看清了这人眉眼。

    秦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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