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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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棹一贯的腔调如此,藏着故事。那瞬间,蒋满卓心抽了一下。
随之像久在水里憋气,猛一呼吸,她听到乒乓球弹在塑胶地上的咚咚心悸。
脑子里过电影般,混沌地滚动很多帧。
印象里,李棹长了张很乖的脸。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戴银色锁骨链,碎短发,黑色套头长袖,印着国外老乐队的小标,工装短裤。
蒋满卓当时就想。
这人要么是艺术家,要么不喜欢女的。
要知道,那时的潮流是耐克阿迪和杀马特,而他已经预判了五彩斑斓的黑。
十六岁,冷山皇家乐团首席鼓手,十七岁,顶级架子鼓品牌代言人。
谁也想不到,那之后的几个月,他离开国外顶尖爵士乐团,回到北方家乡平城,想要组建支实验派的摇滚乐队。
而同时期的蒋满卓,还是个在应试教育百舸争流中玩泥巴的菜狗。
所以长一段时间来,在他面前是自卑的。
包括现在。
曾天真预演过很多次,在舞台上,广告大屏里……跟他隔空相望或怎样,被簇拥而上。
她虚荣地想向李棹证明我混得不错,却越发现虚荣在耀眼的人前一文不值。
身后脚步声愈发明晰,蒋满卓拨了把额前头发,从容转身,恢复面无表情。
眼前的人,渐渐和她想象无数遍的模样,一一重合。
李棹拐着调儿说。
“蒋满卓,变好看了。”
黑冷帽,花衬衫领翻出阔外套,白水洗裤,塌半边胯,半插兜靠在壁画,自顾自寒暄。
长了副安静的模样,但谈不上温文尔雅。平时一笑让长辈觉得这孩子真礼貌而且肯定不会说谎话,偶尔单边脸笑带点坏。
虚伪又客套,这很李棹。
蒋满卓怔向眼前叠穿得啰里八嗦的人,心说这人骚包的毛病是一点没变,话到嘴边,半天只冷冰冰迸出一句。
“不知道展馆内禁止抽烟?”
“那小屋子,门口贴着标识,我当是吸烟区呢。”
“你是傻逼吗?”
李棹摇摇头,象征性的。
嗯,还真是个傻逼,没看扁他。
“警报器响了那么久还待里面,真着火了,等死?”
“静待其变嘛,人要顺天命。”
“李棹,你是不是缺爱?”
“我缺爱?”
“不然刷什么存在感?拉响警报恨不得昭告天下老子杀回来了是呗。”
李棹翻过“禁止跨越”的栏杆,斜坐在池边的长椅,“你想多了。”
刀哥一身虚汗呼哧跑来,“满姐,咋不接电话……”
当刀哥在蒋满卓身旁站定,他陷入了静默,空气中只剩刀哥粗重的、试图平缓的喘息。
许久,刀哥从裤兜掏出包压瘪的烟,抽出来两根,递一根给对面。
大家变化都很多,变得成功,变得成熟,变胖变瘦。
唯独李棹,一如从前。
刀哥和李棹脸对脸,沉默地吞吐烟雾,罔顾耳畔刺耳又疯狂的警笛鸣叫。
蒋满卓被晾在一旁。
握手机的手还在抖,滑面手机壳上沁出一层水汽。
那时候刀哥和老福简直跟李棹如影随形,像太上老君常伴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
“我刚还说呢,哪个孙子在我地盘抽烟,原来是你啊,”刀哥硬着嗓音,话里带怨。
“刀哥,西装买小了。”他下巴挑向对方衬衣扣,被饱圆的肚子撑满。
“李棹,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我人还行吧,”李棹把烟碾灭在纸杯里,“看来大家过得,都不怎么样嘛。”
而后他挑眼望向蒋满卓。
她正冷眼环视周遭,最后聚焦在中心的李棹。
视线相对,她感到羞耻。
她喜欢李棹的浑,喜欢他嘴里不吐实话,但当六年等待换来这样的态度,忽然发觉自己是笑话。
蒋满卓甩了句我还有工作,披上外套走了。
李棹佯作疑惑,“她不是找我吗,怎么走了?”
“你一向有分寸,”刀哥眯眼察言观色,“但你对满姐,是不是过分了点?”
李棹揣着手赏景,没接话。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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