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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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展厅,实习生火速跟两名帅逼乐手走了个流程。然后火速拉上同事去往露台,讲述刚刚瓜主本人自曝的一手好料,这个瓜过于颠覆以至没来及观赏两名乐手小哥惊世骇俗的脸。
“震惊…真的…她一个人坐公园,憔悴又沮丧,亲口说她要去机场接人之类的,语音里男声说直接去家……”
周围实习生的嘴咧到牙都快蹦出来的地步。
“到底什么样男的才能让她看上啊?!”
“不会是炮友吧?”
“我也感觉是。”
“应该不,感觉像,哄男朋友呢…”
……
此起彼伏的惊叫中,实习生无意在人头的空隙里,捕捉到露台对角,刚刚来面试的鼓手小哥。
他正沉默地抽着烟,几撮发梢从额头滑到眉侧,淡定地往这边瞥了眼,置身事外的模样,大概是对她们所讲的这些八卦不感兴趣。
直到一众人离开露台。
李棹抬眼,凝望那群工作人员消失的方向,掐灭了烟。
蒋满卓那种软硬不吃的性格,会跟谁谈恋爱呢?
他想不到,也觉得没可能。
-
李棹极少上网,手机里无非是通讯软件和音乐应用,在北欧这几年,互联网裹挟着一股傲人的洪流踏风尘而来。
从此,过往种种,如南柯一梦。
不知是不是白天跟刀哥谈论的内容,被与时俱进的大数据监测,个性化推荐顶栏,高高悬着。
【蒋满卓在国内乐坛是什么概念?】
没有一支地下乐队在她编曲指导后仍籍籍无名,业内奖项常作为评审现身。
眼光独到,不挑贵贱。
直到一次综艺后台花絮,她的样貌偶然出现在屏幕前,打破了粉丝对她四十岁大叔形象的幻想。
凭借其极为冷艳的外貌,一炮而红。
可她似乎脾气极怪,从未正式发行个人作品,即使同一首歌,每次live都会解锁新的编曲版本。
曾有位前辈评价她,把小众做到台面上的人。
对此她颔首示谢,别无他言,绷着张倦乏的脸。
李棹盯着手机上那张有些生疏的面孔冷笑,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下屏幕。
从前他好像也喜欢这样敲她脑袋。
图片不小心被框中,浮现了保存的选项。
他点击【取消】。
吴汶刚结束一轮录音,来沙发旁的饮水机接水,瞟过他的浏览界面。
还没等聚焦,李棹先一步翻转过手机,干咳道,“我今天遇到刀哥了。”
吴汶没看进异样,“不挺好,瞒了六年,早晚要聚上一聚。”
“蒋满卓也在。”
吴汶这次彻底抬头,罔顾流动的热水,哗哗从瓶沿溢到手上。他后知后觉地甩手,嘴里喊着我□□操,不知是被水烫的还是被话激的。
他也就比李棹迟来半个钟头,可错过太多。
吴汶挤着沙发扯他同坐,“然后呢?”
“她别扭吧,就走了。”
“你想追回小满?”
“想多了,你看我缺人追吗。”
李棹滑开验证消息,一水的陌生头像,又退出去,“以后别推我微信,吵。”
吴汶凑近他空荡荡的屏幕,“真不加?里面个演员,在我那儿聚会,隔墙见你练鼓,想发展发展。”
挺文艺一姑娘,你上道点。”
“真文艺就去读书,跟我聊不出黄金屋。”李棹跃身向鼓,“我最怕深夜小作文。”
吴汶挑眉。
“照你说,咱投的「后山」是蒋满卓的展,免不了尴尬,找个借口推掉?”
李棹没吭声,把合同摆吴汶面前,“违约挺贵的,我穷。”
吴汶严重怀疑李棹是故意的。
十几个小时前。
光打在朝城东郊的一间小矮房,三十多平,用主唱兼键盘手吴汶的话说,像个遗世独立的公共厕所。
这里是乐队的录音棚。
之一。
兼鼓手李棹的家。
落地玻璃外,是个带状小花园。
诡异的是,一堵糊水泥的高墙严严实实挡住花草的视线,存活下来都是绿植里的战神。这间屋子的主人李棹给他们起名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
此刻,这位大爷刚浇完水,揣手站窗前,眼神空空,在晒不存在的太阳。
吴汶坐录音台前伸了个懒腰,写废的歌词折成纸飞机,哈一口气,扔出窗格。
好风凭借力,纸飞机越过那堵墙,平步青云。
李棹用嘴模拟“咻——”的一声,给它配音。
吴汶拖动鼠标,“摇滚金曲奖开始征集,咱第一张ep要不要试试?”
“我们赢面有多大?”
他陈述着问句,剪完杂枝起身,仰头嗅太阳。
脉状脊骨隐约被黑布料覆着,像沉默的活火山边缘,嶙峋张力。
吴汶戏讽他,“诶,是不是当自个落魄武侠,谋划全局呢?”
“等一个固定的吉他手和贝斯手,还有新的编曲思路,再磨一磨,”李棹扒开窗帘边沿,“老吴,你看,有光。”
吴汶凑近,抛过光的栅栏一半一半,能窥见些锃亮,“我当是什么呢。”
“又一年春天啊。”
吴汶直言,“李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吉他手像老福那样,也没有第二个……”
话刚过半,他看到李棹弓腰去剪绿植探出的杂枝。
逃避。
吴汶终究没说出蒋满卓这三个字。
他比李棹大两岁,当年在李棹高中附近开了家爵士酒吧。
其实他并不知道两人间到底什么关系,让李棹在父亲出事后,那样躲着她。
总之,很微妙。
嘴上不说,但李棹此次回国,无非是音乐理念。他倾向本土化的音乐表达,在完善的基础上,比起茧房般的爵士舞台演奏,他更想用实验派的路径去探索新玩意儿。
这不是市面上制作公司能理解的。
做出李棹愿想中“伟大”的作品,他们需要伙伴,也需要平台。
“闭门造不出车,得投放市场。”
“嗯,”李棹调转手机界面,“那就从偏实验的音乐展试水吧。”
巧就巧在这儿,「后山」竟然是蒋满卓的展。
……
吴汶注意到,李棹微信列表只有三个人。
顶他半个亲哥的吴汶、吃牢饭的爸、改嫁的妈。
“把刀哥他们加回来吧,都是好兄弟。”
“嗯。”
“还有小满,你欠她可太多了。”
“算了,还不清。”
吴汶此时内心还是想骂爹的,不羞不臊的白眼狼性格配上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可以当诈骗贩抓起来了。
“这不会都是你算好的吧?”
“没。”
吴汶看不清李棹的神色,反正这小子,挺贼。
-
周六,蒋满卓破天荒翻出条不那么压抑的草绿油画褶裙,很春天。
出门前,她对着镜子预演,怎么让眼神不那么昏暗。
明明眼睛也不小。
十九岁之后,她举家搬南方,考进音乐学院,见不到几次根正苗红的江舫。
如所有人愿,江舫顺利考入公安大学,学刑事科学技术,毕业后考部队,搞科研支持。
蒋满卓坚信读书人身上有读书人的英雄气,可她却成为街坊关于“明星和科学家”这一亘古议题里的下九流。
没点病谁听摇滚乐。
尽管大家都有病。
下午,江舫拉着一个行李箱,从出站口板正走来。
他头发理的利索,走近,自然地摘下蒋满卓肩头的包。
蒋满卓递过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和薏米,“南方湿气重,去去春寒。”
上学那时,江舫每天要泡给她喝,说对身体好。
那时候蒋满卓中二病,高喊过把瘾就死,坚信艺术是灵丹妙药,不屑喝这些续命。
是她不知福。
彼时李棹是蓝黑的短发,坐在天台,给她读村上春树《去往中国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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