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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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诚今日又是心酸又是高兴,吩咐厨房做了许多菜,还特意让人去把女儿江灵和在国子监读书的儿子江洵叫了过来。江洵是哥哥,江灵是妹妹,可江洵的性子明显比江灵跳脱,绕着孟如韫问东问西,因为父母是戴罪之身,所以孟如韫谎称自己是远房亲戚,胡氏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相比之下,江灵则显得十分安静,默默吃了几口菜后就娴静地坐在桌边。前世孟如韫和这位同龄的表姐并无太多交集,眼下见了她,对她的了解,也并不比前世多多少,只见她浅浅地笑着,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江守诚见孟如韫温婉有礼,举止有度,气质竟与他那早亡的妹妹有七分相似,一时感慨非常,喝多了酒,拉着孟如韫的手一个劲儿地落泪。
“你娘像你这么大年纪时,也吃了不少苦,我俩一路扶持着到临京,路上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你娘就把自己藏起来的饼给我吃。后来我们做生意,我在外面运货,她就在家看着铺子……近年来我常做梦梦见这些事,就好像昨天才刚发生一样,一睁眼,才觉得物是人非……唉……初宛啊,她所托非人,早知她会遭此厄运,当年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孟如韫安慰他道:“我娘她一直记挂着您呢,听说您在临京过得不错,她心里高兴,一直与我说,我在临京有个做官的舅舅。”
江夫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合着老早就存了来打秋风的心思。
因为江守诚的伤春悲秋,这顿晚饭吃了许久。后来胡氏与江洵、江灵先离开,除了侍奉着的丫鬟,席上只剩下了江守诚和孟如韫。见桌子上的菜已冷,江守诚喝酒也醉了七分,孟如韫便请丫鬟将饭菜都撤了,烧壶茶送到院子亭子里去,她与半醉的江守诚一边说话一边往亭子里走。
“你本也是娇小姐的命,可惜,可叹呐!”
孟如韫笑了笑,“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太清了,没什么可惜的。”
江守诚道:“你小时候生得玉雪可爱,你父亲,你哥哥,还有你那些世交的叔婶伯姨最喜欢逗你,你又不经逗,一逗就哭。你爹那么和善的人,因为别人逗你这事,跟人急了好几回,还差点被御史参到朝上去。”
孟如韫惊讶道,“这么夸张吗?倒不知是哪些叔婶伯姨,可还在京中?”
她想起前世陆明时在她坟前忆故时,说他曾因为在孟家嚷嚷将来要娶她做夫人而和她哥哥打了一架。想必他家也在舅舅所提及的“世交的叔婶伯姨”行列里,便有心打听一下他的身世,以及孟陆两家的渊源。
谁知江守诚误以为她起了攀附之心,劝道:“矜矜,你家那案子虽然过了风头,但你父亲仍是戴罪之身,日后你万不可到处张扬,逢人只说你是我远房亲戚,这也是为你好,明白吗?这么多年了,你那些叔婶伯姨未必肯认你,再说,认了又如何?唉……”
“舅舅说的道理,我明白,”孟如韫见他并未生气,依然是醉醺醺的样子,咬了咬嘴唇,似有些羞赧地压低了声音,“只是我娘跟我提过,说我从小订了门娃娃亲……”
“她与你提这个做什么!”江守诚突然提高了声调,把孟如韫吓了一跳。
其实江初宛从未提过,这事是孟如韫连猜带蒙,想要诈他一诈。
看江守诚的反应,果然有这么一回事吗?
江守诚道:“人都死了,还提这事做什么,不吉利!再说你们两家本就是孽缘,若不是被那一家丧门星拖累,你家又何至于……唉,不说了。”
字字句句落进孟如韫心里,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孟如韫面上不显,垂下眼帘道:“好,不提这事了。”
“你放心,”江守诚打了个酒嗝,拍了拍孟如韫的手安慰她,“你舅母定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的。”
孟如韫不置可否。
前世江灵定亲后,胡氏给孟如韫也寻了几门亲事,要么给儿子比孟如韫都大的老头做续弦,要么给侯府庶公子做良妾,想做正室的话,只能嫁给江家她最得力的管家的儿子,或者她那在临京城外给人钉马蹄铁的表外甥。依胡氏的话说,孟如韫姓孟不姓江,不算是江家的正经姑娘,又因身世不能嫁高门,怕嫁得太好,将来被人翻出身上旧案,会给江家惹祸。
幸好胡氏虽然强势,只是舅母,孟如韫的婚事,江守诚不肯点头,她也没办法强逼孟如韫。
入夜,江家众人已休息,风竹院里仍莹莹亮着一盏灯。
孟如韫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江守诚说的那几句话。
他说“人都死了”,说“本就是孽缘”,“一家丧门星拖累”。
所以孟家和陆家曾真的渊源颇深,甚至给她和陆明时订下了娃娃亲,只是后来陆家出了事,孟家也被牵连其中。
孟如韫披衣起身,点亮灯烛,铺陈纸笔,略回忆了一番,开始提笔在纸上默写《呼邪山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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