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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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陆明时打断了他的絮叨,指指他手中的信,说道:“现在你用同样的方法,把这封信里字的排列顺序改一下。”“改成什么?”
“钦州城外清月亭,十日戌时,愿君来相见。”陆明时缓缓念完,“落款照旧。”
陆明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元思,沈元思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将此事想明白,“所以你是两头骗,先骗孟姑娘写封不痛不痒的信,然后在她的信上做手脚,将程鹤年骗出来。落款这个‘韫’字是孟姑娘吗?可她不是名‘青衿’吗?”
“许是她的闺名,”陆明时觉得肩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她与程鹤年关系极亲密,谈及婚嫁,信中互称表字与闺名,这不奇怪。”
沈元思挑眉,“谈及婚嫁?可你不是与她……”
“从慎,”陆明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不想谈这个,眼下最重要的是石合铁的案子。”
他不想主动想起跟孟如韫有关的一切,所有的烦躁、疑惑、难过都被他压在心里,像他肩上那道崭新的伤口,裹在衣服里看不见,但稍有牵扯,就会猛得一抽疼。
沈元思识趣地闭上嘴,按陆明时的意思将信改好后,给他过目。陆明时照在灯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字迹比原信稍浅,但不仔细对比看不出来,除此之外,这封改动过的信件自然得如同本人亲笔。
此时尚未过丑时,陆明时打算趁夜将这封改完的信再调换回去,他出门时,沈元思犹豫着叫住了他。
“子夙兄,此事并非天衣无缝,若有一天孟姑娘得知你骗了她,你们之间……”
“我明白。”陆明时没回头,低声应了句。
“我因为之前那事已经遭了报应,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世间诸事不过尽力而为,你不必太过偏执。”
闻言,陆明时一笑道:“若非倾极所有,怎算尽力而为呢?”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沈元思在身后长叹了好几口气。
陆明时原封不动地将信调换了回去,他行事小心,那信使并未发觉,一觉睡到了天亮,揣着信件继续往钦州去了。
程鹤年收到信后的反应与陆明时预想的差不多,先惊后疑,将信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字是孟如韫的字迹,也看不出什么可疑的痕迹,他问那信使:“这封信,确是她亲自交予你的?”
信使十分确信,“是三天前的下午,孟姑娘亲自来送的。”
“她可曾说什么?”
信使仔细回忆了一番,“没说什么特别的,只让小人务必送达。”
那信中所说之事,就是真的了。
程鹤年心中确认后,捏着信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想明白孟如韫为何突然要来钦州,是为了石合铁那个案子?可朝廷的案子,她就算好奇,或者义愤,毕竟与她无关,她应当不会为此跑来钦州。
难道是为了自己?
对了,应该是这样。他既已写信向母亲暗示自己的意思,孟如韫必然会看到自己非卿不娶的诚意,所以要来钦州寻自己。
若是如此……
程鹤年面上神情转缓,将信收好,迫不及待地吩咐知州府邸的下人做准备,要给她在自己的院子旁边打扫出一间清净的屋子,精心布置,衣食住行,样样都精细地准备好。
距离七月十日还有九天,程鹤年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孟如韫了。
与此同时,陆明时与沈元思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他们一个称病闭门不出,一个佯作夜宿青楼被尚阳郡主押进祠堂关禁闭,转身带了几个精锐卫兵,乔装打扮来到了钦州。
陆明时早早勘探好钦州城外清月亭附近的地形,还孤身去了趟钦州下属的惠阳县,此处正是徐断命人用石合铁造次品兵器的老窝。因为此事已经透了风声,所以惠阳县锻造场暂时停止了这桩生意,守卫们打起精神昼夜巡逻,就连做惯了夜行潜入之事的陆明时,进去一趟,险些惊动里面的守卫,九死一生地将锻造场里尚未来得及销毁的账本偷了两册出来。
他多次与沈元思演练七月十日那天的计划,对于和陆明时一起绑人这件事,沈元思已经一回生二回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他娘的,两伙孙子要么想坑咱们要么想利用咱们,这回咱也借力打力,坐山看猴戏。”
陆明时没有沈元思那么兴奋,他深知此事凶险,环环相扣,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仅会前功尽弃,还会把他和沈元思彻底暴露在东宫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