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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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费临背对着沈别,白大褂被从背后挎下。

    “这东西要不要当证物。”沈别把衣服递给还在宕机的陈书华,“把门给我关上。”

    陈书华稀里糊涂接过带血的白大褂,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但是诡秘的氛围被打破。

    沈别:“手给我。”

    费临抬起左手,举到沈别面前。

    干燥温暖的手指捏住了费临的拇指。

    手掌侧的触觉格外敏感,哪怕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接触面积,也会把感官放大,更别提他俩现在还面对面。

    有种牵手的错觉。

    真离谱。

    费临不等沈别继续开口,自己屈曲远端指间关节,毕竟他自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这些对神经、肌腱还有血管的检查,他了如指掌。

    费临:“肌腱没问题。”

    费临活动自己的左手,几个指头对指检查,除了虎口到手背拿到狭长的伤口有些骇人,其他倒是没有什么阳性体征,血管和神经都是正常的。

    “没问题,处理伤口就行了。”

    沈别探身把靠墙的治疗车拉了过来,检查上面摆放的碘伏的日期,然后转向费临。

    换药盒在费临身后的壁柜里。

    “我拿个换药碗。”沈别的声音有点沙哑。

    费临还在想,你拿就拿呗,倏地眼前一黑,后脑覆上一片温暖,额头像是低上了沈别的肩头,那股干净清冽的山泉一般的味道,灌入鼻腔。

    后上方响起了柜门开合的声音。

    那种浅浅的、好像春日阳光一般的、温暖的感觉,转瞬即逝。

    沈别松开了他。

    视野中,沈别稳当利落的双手,已经铺好了巾,设置出一个无菌区,摆放了弯盘和注射器,他正在撕弯针。

    这么长的口子,是得缝几针,但……他要帮我缝吗?

    发生这种事,费临设想,左右不过是止个血,去警局做完笔录,然后去急诊挂号,在急诊就缝了。

    沈别这个级别的医生,应该很久没有做缝针这种活了吧,琐碎的操作,都交给了下级医生,他只做整个手术最核心的部分。

    而且他也很久不做手术了。

    费临想确认一下:“你要帮我缝伤口?”

    “不然呢?”

    沈别左手拿这一瓶“利多卡因”,右手掌心还贴着那不大合适的敷料,中指点在拇指上,锋劲有力。指尖、安瓶口、锐器垃圾桶,三点一线。

    “噌!”中指精准击中瓶口,瓶盖落入垃圾桶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安瓶的豁口都整整齐齐。

    费临看愣了:“牛批。”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整个过程沉默又默契,从清洗伤口,到打麻药做皮丘测试,配合得像一个人在做事。

    不得不承认,沈别的那双手,天生是外科医生的手,骨骼的大小、长度,手指的灵活度,都堪称完美。

    人类本性里是慕强的,如果有个人让你打心底佩服,那他亦或装逼,亦或显摆,都是合情合理的。

    沈别……似乎也没有张扬过。

    奇怪,我之前不爽他什么来着……

    费临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别的双手。

    清淡白隽的手指套在大小合适的外科手套里,拿握着冰冷银光的器械,一种理性和客观的感觉具象出来,这个画面,莫名眼熟。

    在哪里见到过呢?

    哦,在手术室里,每天都能看到一双双手拿着冰冷器械。

    不对,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手。

    青色的血管于皮肤之下隐现,米白色的橡胶手套遮挡,仿佛是一种欲拒还迎。

    持针钳来回递拉,无名指钩挑黑线打结,最后两股线打了一个方结,并在一起,往上提起。

    费临右手拿着剪刀——一靠,一划,一斜,一剪。

    有一说一,他也很久没缝过针了,更别提剪线这种缝针里打杂的活。难得剪线口诀还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沈别:“费临。”

    费临:“嗯?”

    沈别:“你是一个外科医生。”

    费临微微皱起眉头,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什么意思?”

    “手就是一个外科医生的生命,你以后……保护好你的手。”

    费临:“……”

    沈别:“一会儿做完笔录回来,我陪你去拍个片,万一有骨损伤,或者细微损伤,都可能影响你以后的职业生涯,不能掉以轻心。”

    费临涌起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到底奇怪在哪里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比起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我有三个要求”更让人好接受。

    这种苦口婆心的劝导,反倒让费临好奇起另一件事,他正在职业的巅峰期,手也没有问题,为什么不愿意做手术了。

    “沈别,你为什么不干临床了?”

    沈别抬眼,依旧是那副清明又疏离的神情。

    “我说过,临床落后于理论,理论指导临床,理论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费临:“你唬别人就算了,少唬我,对于你来说,你是有能力两者兼得的,你这双手……没必要放弃临床。”

    沈别:“……”

    沈别沉默不语,继续缝针,费临也不是穷追不舍的人,见人不说,也就不再问。

    缝了8针,皮肤对得很整齐,线头间距也很合适。

    沈别在一旁处理医疗垃圾,费临对着灯光,欣赏缝合口,妈的,缝得真他妈好啊!

    “沈别。”费临难得主动呼叫沈别的名字。

    沈别回头:“嗯?”

    “你这个手艺,不去缝宝皮很可惜啊。”

    “……”沈别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费临:“当然是夸你,宝皮手术是男人最重要的手术之一了吧,那些缝不好的医生,留下一个丑丑的恢复口,会让可怜的倒霉男人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抬不起头来。”

    沈别:“……”

    沈别:“你好像比我还要了解泌尿外科。”

    费临:“不敢当,基本功课。”

    最后一道工序,盖上敷料,避免感染。

    费临的脸上还有浅浅一道划痕,只是刚才沾了血很吓人,实际上倒不用缝合,清创之后贴了个创口贴。

    两人处理完伤口出来,警察已经疏散了围观群众,采集了现场痕迹,嫌疑人也被带走了,等着沈别和费临去做笔录。

    沈别和费临在办公室跟民间简单交谈之后,准备一起出发去派出所。

    费临注意到了办公桌上那条烟,一条未拆封的新烟,和自己原来抽的一样。差点忘了,沈别昨天偷了他的烟。

    费临拉住沈别的前臂:“沈别,这烟什么意思?”

    沈别回过身,垂下眼睑,眸色里像要乞求一些妥协。

    “这是低焦版的,焦油量只有你原来那种的一半,以后抽这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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