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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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上回匆匆一见,元蘅并未有机会好好看一看明锦的模样。据说她的生母沈昭仪便是名动北成的佳人,如今看着明锦,元蘅只觉得此言不虚。
梁皇后性情沉稳,又将她养得甚为知礼,半点骄纵都没有。
“元姑娘可愿意去本宫的殿中小叙片刻?”
明锦见她点了头,便与她同行往皇后宫中走去。
“原本是该搬去公主府的,但母后身体不好,泓儿年纪太小,本宫不得已便多在宫中住上几年,也好照拂。”
关于梁皇后的处境,即便明锦不提,元蘅也是知晓的。
自从当年太后谋反之事后,梁氏遭受无妄之灾被牵连其中,梁皇后为了证梁家清白,便自请废去后位。皇帝虽然留了她的后位,但是亦为此动怒,再不肯见她,也不允许闻澈入宫与之相见。
就算是闻澈回了启都,获了封号,依旧不能再见母后一面。
元蘅道:“那臣女此番贸然往皇后娘娘的宫中去,可会扰了娘娘的清净?”
明锦笑答:“去偏殿一叙,不扰了母后不就行了?”
沿着梅树走出不久,便见一座紧闭的宫门。是上回元蘅来谒见蕙妃路过时看到的那座宫门。
当时她只觉得此处凄冷,万不曾想到这里竟然是中宫皇后的居处。
推开宫门,梅花冷香愈发浓郁地扑面而来。
没有过多的人烟,没有来往的宫人,只有这些连片的红梅,树根处还培着未化尽的雪。
推开偏殿的门,明锦吩咐人上了茶,才问道:“宫中有些闲言碎语,不知当不当对姑娘讲。”
元蘅接了茶,笑道:“公主但说无妨。”
“姑娘要与越王退婚?那此事,方才父皇是怎么说的?”
元蘅答:“陛下今日倒是未说此事。不过,既然退婚书已经送至越王府,那便不会轻易再有其他可能了。”
明锦饮茶的动作微顿,拨了拨浮沫,抬眼看过来:“你是说,今日父皇召见你不是为了这桩事?那是为了何事?”
“是些无关紧要的衍州旧事罢了。”
元蘅觉得那些事尚未尘埃落定,还是不方便到处宣扬,便稍作遮掩。
尤其是明锦今日无缘无故找上来闲谈,自然不会是偶然。
这位公主大抵是在宫中待久了,没受过什么苦,眸中澄澈得能让人一眼看尽心思,一点也遮掩不住。
半晌,明锦才启齿:“那既然婚是要退的,姑娘还是早日回衍州为好。启都……”
“启都怎么?”元蘅微微蹙眉。
今日明锦实在是太不对劲,莫名其妙就不说了,说话也总是吞吞吐吐。
明锦端着杯盏的手不经意地颤了一下,笑道:“没怎么。本宫与姑娘一见如故,只觉得亲切,说的自然都是真心话。启都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还是担忧姑娘你想家了。”
接下来的闲谈,明锦闭口不提今日究竟有什么事来找她,似乎只是闲来无事,特意来找元蘅说话解闷的。
但是元蘅也从话里话外听出一件事来——明锦并不想让她留在启都。
元蘅走了之后,明锦才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瞬,便有人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
那人的怀抱很冷,像是在雪地里待了许久,若是细细嗅来,还能闻到他身上浸染上的梅香。
明锦伸手想要挣开,可是他的手臂却收紧,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还在她的鬓间留下细密缠绵的亲吻。
她感受不到半丝柔情,只觉得荒唐,眼角泛酸,努力许久才将眼泪忍了回去。
“你怎么不按我说的做?”
陆从渊松开了手,厚实的掌心落在她的双肩,将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哭了……帮我就那么难过?当年是你说喜欢我,后悔了?”
“早就后悔了,陆从渊,你现在就是个疯子!”
陆从渊笑得很淡:“我一直都是疯子,你不能是今日才看出来的吧?你方才为何不追问皇帝跟她说了什么?”
明锦却似心死一般:“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啊。”
陆从渊的拇指抚上明锦的眼角,不温柔地替她抹去泪痕,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叹道:“你现在每次见我都这种态度……你也不必百般暗示元蘅离开启都。她不会走,我也不会容许她毁了我这么多年的隐忍。你就算不按我说的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你真恶心。”
陆从渊早已猜到她会这么说,微微挑眉,戏谑道:“过奖。”
“别逼我恨你。你若伤害无辜,我必会亲手杀了你。”
明锦将她的手拂开,往殿内走去,根本遮掩不住失望和厌恶。
陆从渊只是面上的笑意全部敛去了:“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