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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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舆上,王竟夕始终别过脸去,看着窗外,不与芸香对视。窗外茶楼酒肆作坊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熙熙攘攘,欢笑声,喧哗声,让王竟夕倍感孤寂。这种孤寂在她的心里痛苦的蔓延,又一股脑地变成了委屈和无助。这种委屈无助让她忽然忆起了从前。
那时,她还未养在太妃膝下,阿耶亦未出任河东节度使,虽然阿耶迫她读书写字骑马,但实际上对她宠爱无比,阿兄时常带着她走街逛市,时常与小妹同卧一处说体己话至天明。
那时的她,不用温良恭俭,小心软语,谨小慎微。
后来朝堂风云突变,自己养到了太妃膝下,太妃待她亲厚,虽时常想念自己的家,但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可自太子殿下养在太妃膝下后,阿耶便时常来信告诫她谨言慎行,练就了如今她一副老道的模样。
圣人有意要立她为太子妃后,她有些茫然。
她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并非良配。
纳了良娣良媛倒是罢了,私下与史家娘子不清不楚也算了,如今还在宫宴上不知收敛。加上这几日的怪梦,宫内波诡云谲,她不想嫁。
但如今将军府如履薄冰,父亲与吴王自幼亲厚,与圣人关系微妙。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嫁与不嫁皆由不得她。
突然,街景模糊了,好像浸在了水里,原来,她满眼是泪。这时,芸香搂着王竟夕的肩,她再也忍不住,转过来把头埋在了芸香的怀里,呜咽起来。
芸香比王竟夕大两岁,自幼便跟着娘子跟前。
自家娘子自幼冰雪聪明,落落大方,无拘无束。
这一两年,娘子大了,出落得沉鱼落雁。宫中欲立娘子为太子妃,又封姑娘为郡主,本以为这都是好事,没想到,娘子竟然数次梦魇。
如今太子在宫宴上这般,更是委屈了娘子。还未嫁入东宫,便是如此,还不知道入了东宫后,日子要如何艰难。
幼时的玩伴如安定公主、尚书家的卢娘子因嫉妒娘子品貌,又屡次在斗香会上无法赢过娘子,这一年多来,处处与娘子不对付,唯有楚王家的平乐县主,还一直与娘子亲厚。
驾着车舆的徐良也放慢了速度,突然听到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拦在了车舆前。是定北王。
徐良立刻下了马车,轻声向定北王回禀,王爷嘱咐了几句便驰马离去。
察觉有异的王竟夕有些慌乱地从芸香怀里抬起头来,芸香紧着向车外询问:“徐将军,可是有何变故?”
“娘子莫慌,是定北王。”又笑笑说:“京城还没有人敢拦咱王府的车舆。”
生怕芸香担忧,王竟夕扯了嘴角,生硬地笑了笑:“芸香莫要担忧,我无事。帮我理理妆容,一会莫教太妃担忧了。”
只见车舆入了定北王府,但并未在马厩停下,而转向西边角门入了跑马道,从定北王府后门绕道,到了兴宁坊一处幽静的宅院里。
下了车舆的王竟夕有些茫然不解,徐良忙道:“郡主,这是王爷在京中的秘密宅院。王爷恐郡主怕太妃或将军夫人担忧,让郡主在此处散散心。”
想起定北王教她骑马,如今又为她解围,还知她不愿归家,王竟夕深深吸了口气:“王爷此时可在宅内?徐将军,我可否见上王爷一面?”
不多时,王竟夕在书房见过了定北王:“臣女谢过定北王今日解围之恩!”
定北王放下手中书卷,似有笑意:“那郡主准备如何谢?”
这一句话说得王竟夕又不知所措起来:“那……那……”
“郡主无需忧心,郡主已经谢过本王了。”
“谢过了?”王竟夕疑惑起来。
定北王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郡主瞧瞧是否熟悉?”
王竟夕走进一看,是个半个香饼,香味很是熟悉,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拿起来闻了闻,顿时惊道:“王爷从何得来?”
“这是你阿兄去岁生辰送本王之物。前些日子,本王中箭高热不醒,皆因此香饼,本王才苏醒过来。如今本王今日替郡主解围便算谢了郡主的礼了。”
“王爷受伤了?如今伤势可是大好了?王爷见过臣女的阿兄?王爷可否给臣女讲讲边塞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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