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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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双手轻抚着自己身前衣襟的褶皱一边委屈说道:“你看看你,整日的欺负我,我这陪你跑了一天,你鞋上连片泥都没沾,到头来还怕我多嘴,我何时将对你不好的事讲出去过。”听他抱怨,奚昕然干脆闭上眼捂上耳朵,可这双目一旦闭上,脑中便浮过先前那般景象,她自觉脸皮算厚的,可这回当真让她红了脸,慌了神。
天似筛子,时不时的往下落些雨,二人回府之际已近戌时,付过车马钱,奚昕然顶着雨朝阶上奔去,才叩门环几声,府门便开了一条缝隙,门房小厮见是自家小姐少爷,几乎带了哭腔道:“大小姐,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紧接着小厮拍大腿又道:“府里出大事儿了!”
二人急匆匆奔入府中,尚未行至正堂前便听到有隐隐哭声传来,奚昕然与奚霁林对视一眼,而后加快步子朝堂中暖黄的灯光奔去。
顾不得院前水坑,二人踏水而入,奚昕然几乎是提着裙跳过门槛。
见二人回来,堂中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们,堂中哭声也立即止了,却只瞧着奚夫人坐于主位中满目红丝,泪染脸庞,一侧坐着的周姨娘亦是如此。
见奚昕然归来,似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似的,素来柔弱的奚夫人哑着嗓子唤了句:“昕然”
“母亲,”她亦回了一声,快步行到奚夫人身前蹲下,手掌不觉与母亲的缠握在一起,“爹怎么了?”
头一次,在素来不晓愁的奚昕然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无措的神情。
奚夫人自小出生贵家,性子又是与世无争,似一朵娇养的温室花朵,从不费心力更不担事,想与她说,却又欲言又止,仿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只是哭。
“母亲,您别哭,您告诉我爹怎么了?”奚昕然自是知晓母亲的性子,心里急的狠,却又不忍同母亲说一句重话。
方才门房小厮亦说不清楚,奚昕然也只听晓了个大概。
好在周姨娘还算有些理智,取着帕子擦了泪,而后轻拍奚昕然的肩说道:“昕然,你别急,老爷他”
周姨娘停顿片刻,而后才鼓了勇气道:“今日傍晚时,你爹他在青楼里与一个嫖客大打出手,弄出了人命”
别说奚夫人对此难以启齿,就算是奚昕然听了亦是脑子嗡地一声。
几乎同时与奚霁林高声反问道:“什么?”
“是城北的一个叫什么春满楼的青楼,方才有人来报信,说你爹与里面的人争一个妓子,二人发生争执,最后动起手来,你爹失手将人推下了楼,那人脑子撞在楼梯角上,当场就没了”
讲说到此,周姨娘再也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只瞧奚昕然听完这些久久回不过来神,由蹲转坐,僵挺地坐到了地上,一双杏仁似的大眼滞顿放空,人一下子便傻了。
“昕然,你站起来。”到底是奚夫人不舍得女儿,弯身将她自地上拉坐起来。
最后连奚昕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坐回椅子上的。
“那爹现在在哪呢?”奚霁林紧忙问道。
周姨娘道:“出了人命,自是不能让他回府,听说那头报了官,现在你爹被人带到衙门去了。”
放空许久的脑子一下子回过神来,奚昕然猛喝下口茶压了压心惊,而后才又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又怎么会去青楼呢,还同人大打出手?”
无论哪件单拿出来都不像是奚远怀能做出来的事。
在奚昕然心中,他爹为官几十载,虽算不上什么青天在世,却也凡事不敢歪斜,为人正是谨慎小心,既不敢得罪人,又不敢沾染半分恶事。
做人做事从不站队,可谓是人中油条。
“不知道,现在衙门不让探望,只听说这件事闹的很大,许多人亲眼见着了,假是假不了的。”奚夫人又言说道,心口阵阵发堵,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常日从不踏足花街柳巷的人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一时间失望也有,伤心也有,手足无措。
眼见着家中如此,奚昕然自是愁火中烧,母亲这个人没什么正主意,周姨娘亦是,奚霁林又是个不成器的,眼下家中无旁人可依靠,奚昕然只能振作起来。
明明她心里也慌的厉害,却仍然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宽慰母亲与周姨娘道:“母亲,姨娘,你们别慌,待明日一早我再亲自去衙门问问,该使银子的地方咱们就使,好歹父亲也是朝中官员,我总觉着这件事不似父亲能做出来的,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既出了人命,自然是要先将人扣留在那里的。”
“若衙门不让我见,我再去入宫求姑姑,这件事一定会弄清楚的,不会让爹白白蒙冤。”
“对对,我也去,明日一早我就跟我姐去衙门,总能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奚霁林上前一步,忙搭腔,“就算真的是爹闹出的人命,也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万一他是失手呢”
他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稳准狠的堵人心口,眼见着奚夫人又要掉眼泪,周姨娘万无可奈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奚昕然还想劝些什么,只听门外又有人急奔而来,人未至声先到,“夫人——夫人——”
语调慌忙,将一屋子人的心胆都吊了起来。
众人齐齐回过头去,还以为是衙门那里又有了什么消息,奚夫人急急自椅上站起,奚昕然陪着母亲来到门口相迎。
来报信的是府中的李管家,提了长袍踏着院中雨水奔来,见了门口的人尚没站稳便扑跪下来,虽还未讲明,却瞧他满目急愁,哭丧着一张脸,奚昕然便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