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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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臻久久未回应他的话,季濉看着她平静如水的面色,忽而觉着,或许是他想多了,林臻根本没想要逃走。

    但他还是出言警告:“林臻,你该知道,林玥还在我手上。”

    听见林玥二字,林臻方才从飘忽的意识中回过神来,视线聚拢于季濉那张俊美的脸上。

    他正皱着浓眉凝睇着她,黑黢黢的眸子里阴沉沉的。

    林臻心里溢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缓缓收回视线,将帷帽戴回头上,朝着他身后的马走去。

    季濉在原地顿了一瞬,跟了上去。

    林臻熟练地从左侧翻身上马,身子微微向前挪了挪,很快,身后贴上来一堵结实的胸膛,季濉跟着上马了。

    即便二人挨得很近,也未完全贴上,林臻始终直挺着腰背,她向来如此。

    下人给行宫中林臻所住的屋子里也燃上了季濉惯用的沉香,她身上沾染了些沉香的味道,随着马背上的轻微晃动,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季濉鼻尖。

    心里的躁郁不觉消散了许多,他漫不经心道:“红叶来雁荡山了,在你屋里。”

    林臻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低低的嗯了一声。

    “什么?本将军没有听清。”马行的很缓慢,并不影响二人的对话,季濉却仍是恶意地轻笑了一声,俯身靠近林臻耳侧,透过纱帷定定地瞧着她的侧脸问道。

    林臻没有答他的话,脚下却骤然夹紧马腹,驱着骏马疾速前行。

    季濉被她猛地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他狠狠从齿缝磨出两个字:“林臻!”

    话落,便伸手探过林臻的腰身,抓住她身前的缰绳,他倒没有立即扯紧,仅仅是将缰绳抓在手里,仍任由林臻策马而行。

    “吁——”

    迎面撞上一支骑兵,季濉连忙拉紧了缰绳,他原以为这几人是来向他汇报林臻踪迹的,却很快发现他们的脸色不对,他正色道:“怎么了?”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翻身下马,为首的人单膝跪地抱拳回道:“禀大将军,首辅大人在前往猎场的夹道上遇刺了!”

    闻言,季濉面色紧绷,问道:“他人如何?”

    季濉的神色有几分紧张,如今他和孟良誉仍是一条船上的人,现下还不是孟良誉该死的时候。

    不过,即便孟良誉真的死了,他想要的,他也总有其他法子得到。只是这回秋祭的护卫是由他的神武营负责的,他并不想因此意外的发生而给自己惹上麻烦。

    跪在地上的甲兵回道:“首辅大人只是受了一点外伤,暂时无碍。”

    “知道了。”季濉紧皱的眉头微松,说罢,又俯身在林臻耳畔说了一句:“抓好缰绳。”

    对于孟良誉,林臻只有些许的了解。

    此人位高权重门生众多,他门下的官员仗着孟良誉的地位,以权谋私贪赃枉法者不在少数。

    父亲从大理寺带回家中处理的卷宗里,十宗中便有八宗是其门生所为。

    这些案件里,几乎没有孟良誉直接参与的证据,但即便如此,若说他毫不知情且从未干涉过,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五年前,是他与父亲共同判下了宸王谋逆的罪名……

    二人骑马疾驰,很快便行至孟良誉在行宫中所住的清心堂前。

    季濉站在院外对林臻道:“你在此处等我。”

    他说这话,并不真的指望林臻顺从,说罢,便向她身后的两名侍卫看了一眼,二人立刻会意:“属下定会护夫人周全。”说罢,便将视线紧紧锁在林臻身上。

    正屋里,孟良誉已换上了一身寝衣,闭目躺在床榻上,榻旁立着的黄花梨木衣架上搭着一件胸前被刺破了的锦袍,以及凹陷了一块的护身鱼鳞甲。

    因要去狩猎,为防万一,在管事的极力劝阻下,他才将鱼鳞甲穿在衣裳里,却不想,竟真的救下自己一命。

    孟良誉靠在迎枕上,面色有些苍白,虽然没有受很重的伤,却足以让他惊心动魄。

    他身上一共被刺了两处,一处在心口上,另一处堪堪在脖颈上,若非巡防的护卫来得及时,再刺深些,他怕已一命呜呼了。

    “大人,季将军来了。”管事低声的回禀将孟良誉从余悸中拉回来,他缓缓睁开了眼,面色肃穆,眸光沉沉地向外瞥了一眼,淡淡道:“让他进来。”

    说罢,孟良誉再次闭上了眼。

    “孩儿前来向义父请罪。”季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单膝跪在榻前。

    孟良誉并未睁眼,只是低低地开口回问了一句:“你何罪之有?”

    “神武营护卫不利,若今日义父真有个三长两短,孩儿万死难辞其咎。”季濉单手扶地,头低得很深,瞧起来满是愧意。

    孟良誉微叹一声,渐渐睁眼,“我倒也无甚大碍,你且起身罢。”

    季濉又在地上顿了许久,才慢慢起身,见管事端药进来,便上前道:“我来罢。”

    管事不露声色地觑看向孟良誉,见后者微微颔首,这才将手中的托盘交到了季濉手里。

    季濉半蹲在床榻前,服侍孟良誉进药。

    孟良誉将碗里的药饮尽,接过季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在将帕子递回去时,状若无意地问了他一句:“你方才不在营中?”

    季濉拿着帕子的手微顿,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是,不瞒义父,孩儿新迎的侧夫人这两日正闹性子,”说着,他抬首看了孟良誉一眼,眸中带着男儿血气方刚却又青涩的愧意。

    “实是孩儿御内无方。”他低下了头。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孟良誉一面用手按着脖颈,一面笑着对季濉道:“这女人啊,该顺着的时候便要顺着些的。”

    孟良誉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年近四十还未成婚的人,话已出口才觉自己说得多了,适逢有人进门回禀说:“贵妃娘娘听闻大人遇刺,特派太医前来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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