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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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还不快滚。”

    周恒安倒是溜得快,抱着头,像是阴沟里的逃窜的老鼠,姜萋萋突然觉得周恒安长得真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贼眉鼠眼,偏偏被沈殊玉当成个宝贝护着。

    她歪在一棵树下,见那周恒安仓皇逃走的狼狈样,捂嘴咯吱笑个不停。

    她想起昨夜在仙女桥上见到的那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只觉心驰神往,可惜她昨晚派出去的那些人跟丢了,没有打听到男主家住何处,可曾娶妻。

    吓走了周恒安,姜怀瑾见姜萋萋那毫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来气,他沉着脸道:“你过来。”

    他顾不得刚下过雪的天,地面湿滑,那大树下的石块上积雪还未消融,他撩袍坐下,摆出兄长的严厉样子,训起了姜萋萋,“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却闹到了家门口,你不要脸,姜家可还要脸呢!”

    姜萋萋却毫不在乎,“难道那周世子喜欢我,也是我的错了?他对我情根深重,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给我,方才兄长是没看到,他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绝不会娶了那沈殊玉,要和我成婚……”

    “你住口!沈家的花轿这会已经出发了,他说的话你也信,非要让沈家闹到咱们家来,你名声尽毁,才会满意吗?”

    “我又不喜欢他,他如何做又与我何干!”

    姜怀瑾气得心里一阵阵发堵,“你不喜欢他,那你刚才还?”

    方才他分明看到周恒安将姜萋萋搂在怀里,手还伸进了她的衣裙,对她动手动脚。

    姜萋萋毫不客气打断了姜怀瑾的话,“兄长还说我,兄长今日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难道不是在外头藏了个女子,与那女子鬼鬼祟祟吗?”

    姜怀瑾低头看自己那一身月白绣竹纹锦袍,临安城的文人都这般穿着,他并未觉得不妥,只不过他平日里穿得简单,不会注意衣裳的花纹细节。

    听到姜萋萋诋毁崔莺,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姜萋萋的脸上,“她与你不同,她洁身自好,自尊自爱,不容你在背后诋毁她。”

    姜萋萋捂着脸,变了脸色,露出恶毒的眼神,眼中暗含威胁,“兄长藏在清水巷的那个女子其实是崔莺吧?妹妹我会令姜家蒙羞,那兄长的所作所为,便是为姜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她分明已经入宫,却与兄长不清不楚,她也并不比我高贵多少!”

    姜萋萋说完这些话,便一甩帕子,从西侧门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用力撕碎了手里的帕子,春桃见她脸上有些红肿,便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奴婢为小姐上些药吧,小姐的脸看上去有些肿!”

    上好的丝绸帕子被撕碎,散落一地的碎布,姜萋萋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不会放过轻易放过她。”

    “不如小姐去告诉侯爷和夫人,让侯爷严惩公子和表小姐。”

    姜萋萋瞪了春桃一眼,“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既然兄长不惜为了崔莺和她这个亲妹妹翻脸,那便休怪她无情,告诉父亲和母亲,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崔莺被送回宫里,她是崔家的女儿,又是皇后,不再是那个寄住在姜家,看人眼色行事,被抛弃的弃子。

    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定要让崔莺身败名裂,让她付出代价。

    “对了,可有打听到那公子的消息。”临安城本不大,为何连一个人的消息都打听不到,姜家在临安也有些势力的,打听一个人对姜家而言,也应当是轻而易举的事。

    “奴婢打听到了,那公子姓陆,并非是临安人,今儿一早有人在仙女湖见到他在画舫,游湖赏景。”

    姜萋萋皱了皱眉,“一个人去游湖?”

    春桃支支吾吾地说,“不是,那画舫上有贵人,小姐派去的人靠近那画舫,便被人扔进了湖里喂鱼。”她担心被姜萋萋打骂,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饶命,那陆公子实在神秘,奴婢实在打听不到更有用的消息。”

    姜萋萋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不管是什么贵人,她出身姜家,便是当今太后,那也曾出自姜家,算是她的姨母,她的姑母是崔国公夫人,什么贵人敢挡她的路。

    “咱们也去。”

    *

    姜怀瑾和崔莺约定,今日一早便会带她出城,姜萋萋的品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让她知晓崔莺在临安城,她必定会使坏,好在他今日就要带崔莺离开了。

    他策马来到清水巷的宅院门前,却发现小院已经被一队护卫围住,那队护卫身穿玄色铠甲,腰间配刀,那是皇帝身边的潜龙卫。

    姜怀瑾心中大惊,皇帝竟然找到了这里。

    皇帝本就厌恶崔莺,得知她逃了出去,定不会放过她。

    姜怀瑾心急如焚,想要闯进去,却被潜龙卫拦在门外,“姜副统领,皇上吩咐过外人不可擅闯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他想要不顾一切地闯进去救崔莺,却听到身后突然有人唤道:“瑾儿,你想做什么?萋萋都已经告知了为父,要是你再执迷不悟,便是连累整个姜家都为你陪葬。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连父母亲人的性命都不顾了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姜怀瑾不敢违背父命,只得退了出来,死死地盯向院内。

    就在魏颐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崔莺以为是姜怀瑾来带她离开,却没想到魏颐突然出现,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此前魏颐几乎将骊山翻了个遍,日夜派人在崖底搜寻,甚至不顾重伤跳下寒潭,却仍是一无所获,还是没能找到崔莺。

    他不能在骊山久留,那些文武大臣每日都劝他回宫,他气得责打了那些大臣,若不是崔郦腹中怀了龙嗣,他定会扭断了崔郦的脖颈,让她为崔莺抵命。

    就在他以为他要永远地失去了崔莺,有人将消息传到了宫内,说是在临安城发现了姜将军和皇后的下落。

    魏颐顾不得身上的重伤,昼夜不停地赶路,好像不知疲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支撑着他不眠不休地赶到了临安城。

    他欣喜得一把将崔莺抱在怀里,“皇后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朕以为朕要失去皇后了,还好,皇后无恙,朕日夜所盼,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崔莺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见到他那暗含热泪的急切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眼前的皇帝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个恨她入骨,一心只想折磨她,狠不得她去死的君王,此刻眼中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可却让她觉得可笑,更觉得恶心。

    “皇上如此反常,这又是何缘故?”

    魏颐知晓从前是自己亏欠她太多,也不敢奢望她能放下过往,立刻接受了她,好在他也已经找到了崔莺,他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从前都是崔郦从中作梗,是朕未看清她的真面目,这才错怪了皇后,如今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待她生下皇嗣,朕必定会严惩于她,朕寻了皇后许久,皇后在骊山受了不少苦,只要皇后随朕回宫

    ,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补偿皇后。”

    暴君果然还是那般凉薄自私,竟将这一切都推给崔郦,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只字不提。

    崔莺再次避开魏颐的触碰,“姐姐已经怀了皇上的孩子,皇上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将姐姐接进宫,请皇上放过臣妾。”

    崔莺退后几步,跪地一拜,“多谢皇上厚爱,我本是被崔家送进宫替姐出嫁,如今姐姐已经进宫,臣妾也愿意让出皇后之位,交还给姐姐,臣妾在骊山坠入山崖,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求皇上放臣妾出宫,只当当初臣妾从不曾进宫,臣妾对皇上感激不尽。”

    “朕不许。朕绝不许你离开,当初若非朕认错了人,朕也是被人蒙在鼓里,被人算计,朕也不知那是你,若是朕知晓了真相,朕一定会好好待你。魏颐皱了皱眉,心中已是不悦,“皇后,朕已经亲自来接你了。”

    崔莺冷笑了一声,他以为放下身段,给了台阶,她便要顺势而下,乖乖接受他的安排吗?

    魏颐步步逼近,崔莺却步步后退,“若是皇上感念当年之恩,却大可不必如此,当年不过是臣妾的举手之劳,至于那蟹黄酥更是不值一提,臣妾实在算不得对皇上有恩,而至于臣女进宫后,皇上并不喜爱臣妾,更是恨不得臣妾从皇上的眼前消失,臣妾既已出宫,皇上若是感念当初相遇的缘分,便请皇上放过臣妾。只当是臣妾为方年曾误打误撞救过皇上,为自己讨个恩典。”

    “不,莺儿,你听朕解释,是崔郦挑拨离间……只要你随朕进宫,朕不再强求你,朕会等你,等你想彻底地想通了,朕会等到你愿意回到朕的身边的,你相信朕,这一次,朕绝不会辜负你。”

    虽说太医的话已经证实了崔莺体内并没有醉里欢,但陆庭筠多次舍身相护,崔莺在宫里孤立无援,难保不会对陆庭筠动了旁的心思,难道是因为陆庭筠的缘故,她这才执意不肯随他进宫。

    看来只有让崔莺对陆庭筠彻底死心,绝了她对陆庭筠的念想,到那时,她必定会心甘情愿地随他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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