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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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是成年人了。”言外之意:我是可以出入这样的场合哒!
谁知换来的却是一声无情的嗤笑:“成年了多能耐啊,我也成年了你说巧不巧?”
“……”真巧。
准备了半天的措辞,转头就被人家轻轻松松堵回去了。
京大金牌辩手,净欺负人了。
张姨这个点还没睡下,迎上来看见程砚安身后的兰泽后,有明显的怔忪。
这两位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晚突然凑在一块了?
程砚安没想那么多,拉着她就直奔卫浴:“张姨,给她换套衣服,把妆都卸了。”
说完,直接把她摁了进去,替她拉上了门。
兰泽在里面捣鼓了很久,全程抿着嘴,敢怒不敢言的,一张小脸憋闷得慌。
张姨进来后,笑吟吟地在旁边替她轻轻擦拭脸颊,等到妆都卸完了,轻捧着她的脸,和气哄道:“这么一看,咱们泽泽还是不化妆好看,底子多好呀,眼睛鼻子生得都好看,皮肤又白又嫩,化了妆倒显不出特点。”
女孩子都爱听这种,兰泽倏然笑开,阴霾一扫即空,这才肯开口:“谢谢张姨,这么晚麻烦您了。”
张姨摆摆头:“常有的事了。砚安以前加班懒得开车回他自己家,经常会往老宅这边跑,深夜十一二点来,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一个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要不是我偶然一次晚间起夜碰上了,怕是一直都蒙在鼓里呢。”
“所以从那以后,我都会在这个点刻意等一会儿,怕他来了饿着,工作又这么累,别到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的确,他今晚都还在忙公事呢。
兰泽却疑惑:“他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呀?”
“估计是怕麻烦我吧,”张姨失笑,递给她一套睡衣,“可能是觉得……他好好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被我这么一个比他父亲年纪还大的阿姨伺候,别扭得慌吧。”
“也是老爷子教得好呀,教出这么一个重礼数有涵养的公子哥。所以啊,我们泽泽,就不要怨他了,女孩子本来就要少去那种地方的。”
她愣,心虚地抱着睡衣:“我没有……”
实在是因为刚刚被他从酒吧拎出去的那一幕,人来人往全都看着呢,也太丢人了些。
哪儿有人一天见两次面,次次都在丢人的。
而且还被他朋友撞见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兰家的……简直是有辱门楣。
不过,她刚刚路过蒋清风卡座时……
她好奇地问张姨:“他名字是程砚安,可他的朋友为什么要叫他「淮哥」?”
张姨正准备给她关上门,没想到她会打听这个,笑得有几分深意:“太太当年还没与程先生离婚时,给砚安取过一个小名,叫「昭淮」。程家昭字辈,出生的那一天程先生,也就是砚安的父亲滞留在淮地,为了弥补遗憾,就取了个名字叫「程昭淮」。”
她恍然大悟。
“不过……”张姨临走前对她提醒道,“砚安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能被允许叫「淮哥」的也就只有砚安的那群发小,姑且是因为当年没改名字前就这么叫习惯了,旁的人都不敢直呼这个名字的,所以你就当没听过吧。”
“不然后果很严重噢。”张姨最后这么说。
有多严重?
这个问题在兰泽心里扎了根。
洗个澡,清清爽爽地出了浴室,她轻手轻脚,没惊动张姨。
程砚安已经离开了,老爷子睡得正熟。房间里静悄悄,没开灯,借着月色,眼前只看见一片雾色朦胧。
她一个人站在客厅,空气里有些闷热,她徒步走向外院。距离外院只余几步时,她看见一道熟悉宽阔的背影。
她蓦然顿住。
他没走。
那人侧对着她,衬衫衣袖半挽,唇间衔着一支烟,青雾蔓延而起,那点猩红缀着幽蓝天幕,轮廓也在夜色中分明。
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烟灰,灰烬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裤腿、脚边。
她发现他烟瘾挺重。
听说检察院里的工作压力大,那帮人没几个不抽烟的。
可想着想着又岔了道。
程氏商业版图近几年在国内急剧扩张,蒸蒸日上,人人阿谀不及,而他却放着好端端的程氏太子爷不做,偏跑去做钱少事多的检察官,图什么呢?
难不成真是那些人常说的——瑰意琦行,独有老一辈栋梁的风骨?
风骨?
她仔细回味着这个词。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偏头看过来。
洗过澡后的兰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她以为这宅子里已经没了走动的人,也放任自己松快了片刻。
而程砚安的视线微微下移,正好落在她锁骨下方,被绵软面料遮住的圆润凸起。
夜里的男人总是危险,他眼神刹那间变得晦暗,直接移开眼背过身,同时,抓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朝她扔了过去。
独属于男人的木质茶香再次扑面而来,被外套蒙住眼睛时,她听见程砚安沉声命令着:“穿上!”
后知后觉的她闹了个大红脸,将他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心中想的却是:兰泽,这是你今天丢的第三次人。
真棒啊你。
她低声道:“我以为你走了。”
可不是故意不穿内衣。
程砚安不语,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的解释,他只抽了口烟后,才慢慢转过身,正视她。
他的视力很好,月色下他看清了小姑娘卓越的身段气质。
脖颈线条流畅优越,脊背挺立,抓着他外套的一双手嫩如笋芽,白如清玉,睡衣裙摆下的小腿细长,脚腕如藕。
玉影曳曳,满目皆为,惊绝色。
他垂眸,不再去瞧那个被他打量得有些局促的小姑娘,转而不咸不淡地开口,问的却是刚刚他全程无意旁听到的——
“你在打听我?”
兰泽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语戳破,霍然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程砚安平静的语气里掺了几分复杂,似笃定,却又似惑然:
“你对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