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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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埋怨,今日又见砚夕被她训斥,免不了言语几句。

    “她就像条疯狗似的,逮谁咬谁。看着砚夕有姿色,性子又软,一味地作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院子里的主子呢。”

    “如果她去伺候宋孺人,指定早被打死了!”

    “快别提宋孺人,先头她肆意罚人致死,现如今大王还在恼她,没看出来大王不喜欢那副做派?”

    ……

    这些仆婢嘀嘀咕咕说着府上主子们的故事,缓解枯燥的同时倒也有了乐子。

    砚夕从来不主动和他们亲近,可那群人却乐意与她说话,比之严厉骇人的素馨,他们当然喜欢为人温和又谦卑的砚夕。

    可容牧并不这么认为。今日上朝路上,他便让陈子恒去调砚夕的注色。

    陈子恒还算利索,自他昨日看到砚夕那张脸后,便差人去做了这些。待容牧散了朝回了延福堂,便一一告知。

    “依着她的籍贯去查过,是京兆府普润县的人,只是她家中早没了人。入裴犯家之前也是奴婢,是那家主人遭了难,转卖奴婢让裴家买了,后来又随着裴犯女眷一道入宫为奴。今年王府修缮后,重新划了一批宫女内侍入王府,她在其中。”陈子恒说得还算详细。

    朝廷选宫女,向来是采良家子,不过宫女亦有犯官家眷充入掖廷者,至于从前在犯官家为婢之人几乎全都发卖,然因裴犯一案事涉重大,牵连人数过多,是以择选奴婢入宫。

    容牧干干看着他,吐了俩字:“你信?”

    陈子恒哑然。

    容牧又把目光抛向了亲王府典军卫嘉贞。一旁身材魁梧的卫嘉贞连忙摇头:“臣不知道,臣什么都不知道。臣这脑子除了不让大王再受惊外,别的什么也想不明白。”摇头的时候,两腮的肉都在抖。

    容牧看他近来胖的快比马肥了,便收回了目光。

    陈子恒请示:“大王,可要着人细查?”

    “不必。”容牧道。

    若是真的,查清了便是费时费力;若是假的,也必会有人做足了以假乱真。他才不会让自己人费这种功夫,弄不好再把他压在心头的秘辛抖得人尽皆知,岂不更令他心烦。

    话虽如此,陈子恒却留了个心眼。

    待容牧去里头更衣前,提醒卫嘉贞日后少吃点。卫嘉贞惭愧地“喏”了一声,随即却是一只大手按住陈子恒的肩,小心询问:“你同俺说说,方才大王说的,是不是因为前头行刺一事还没查问明白,需得再杀一批人?”

    陈子恒控制好表情没龇牙咧嘴,直接提醒他:“卫公,少说话,护好大王安危就是了。”

    卫嘉贞道:“有什么前奏你可千万告知俺一声,万一俺动作慢了,让那些奸人伤了大……”

    陈子恒头疼起来:“你能不能盼点好?”

    卫嘉贞一咧嘴:“俺哪能不盼着大王好!俺巴不得大王天天好。”

    稍后有相王府长史岑拓求见,容牧已换了燕居在家的宽袖衣裳,面对自己的长史也没有多大顾及,懒散地往罗汉床上一靠,的确有些疲惫。昨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又去皇城里处理朝务,这个时候已困得双眼发坠,语气也有些不悦:“又有什么事?”

    “昨日拟定的官员更替名单,今日又核对过一遍,特拿来请大王过目。”岑拓道,“既然逆犯伏法,各衙署空阕之位应当尽快补齐,以免人心惶惶。”

    陈子恒把那封名单呈给了容牧。

    容牧自右至左看去,那密密麻麻的字写的尽是各官员的信息。他看了几眼觉着头疼,便把纸抛给岑拓,说:“户部和工部的职留给褚家,地方的职……如宦绩相当,优先择科举入仕者。”

    岑拓并未照遵容牧后边的吩咐,而是说:“大王三思。户工二部均是庶务之地,臣恐怕褚家不可担此重任。”

    容牧却道:“圣人受惊,这几日太医署的人日日去紫宸殿看诊,太后忧心不已,更是夜不安寝,同孤说起了先帝未登大宝前在东宫的日子。”

    岑拓却道:“臣听说,从前褚国舅为先帝侍读时便一味逢迎,甚至诱主君去其私宅‘赏宝’……”

    “阔之。”容牧微一皱眉,“怎么你这张嘴一直都不肯饶人?”

    岑拓叉手道:“臣说的句句属实。当年太医署的人明确说了丹药不足以长生,他非但不劝谏先帝安养,还曾举荐术士向先帝长生不老之药,这种人又如何办得好实务。”

    岑拓为人耿直,平日容牧总是宽和待他,可他今日说出的话事关先帝,不免让容牧有些不悦,便当即道:“此事孤意已定,阔之即刻知会中书省和吏部定下此次人事更替名单。还有,不必因为此次官员更替紧急而忽略了德行操守,去支会吏部和兵部,今年十月冬集的文武铨选照旧要考。”

    岑拓只得道:“臣遵大王钧命。”

    或许这样也好,户工二部均属尚书省,而容牧领着尚书仆射之职,若这两部真有人出岔子,料理起来也便宜。

    岑拓走后,容牧也没心思再补眠,反而是出了延福堂往清远阁去。尚未等他踏进院门,已听到里头有或高或低的女声,待进去一看,竟是三五个侍婢在踢毽子,而薛柔坐在廊下津津有味地看着,她身后站着砚夕,廊下还有一些观看的人。

    侍婢们轮流走踢,还用到膝和肩。花翎毽子起飞落下,众人的目光也紧随着毽子游走,或担心有人接不住而屏住呼吸,或因动作精彩而拍手叫好。

    容牧的视线从薛柔身上移开,定在她身后梳双丫髻的人身上。

    她衣饰简单,却难掩姿色,白净的鹅蛋脸上有细眉,有琼鼻,最漂亮的当属那双杏眼。此刻,她面上带着笑,皓齿微露,兴奋地看着廊下一人腾挪迅速,又快又稳地接住毽子,往上一踢,转了个圈后又用肩一顶,又飞速用脚接住,传给了另一人。

    他看到她的目光在移动,终于对上他的目光时,他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是什么,却忽然看到她面色一僵。

    砚夕立刻收敛笑容,垂下眸子,俯身向前,附耳与薛柔说话。

    “孺人,大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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