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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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昭宁只当读书是个天大的好事,只顾着欢喜。萧晔那时微妙的态度,还是她年岁见长后,才渐渐在旁人的冷眼里体悟到的。
后来,昭宁才明白,像萧晔这种人,生来就高高在上,哪怕对她好,也总带着上位者顺风顺水的怜悯,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懂得她们的。
连别人对她的恶,昭宁都可以学着理解和接受,却唯独受不了这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所以尽管萧晔方才在天香楼出言相助,昭宁也未有动容。
她清楚得很,萧晔会出面,大概是因为那萧眴和口无遮拦,拿皇家的颜面开玩笑。
绝非听不下去旁人辱骂她。
方才打人用了狠劲,她不自觉地揉着手心。
萧晔始终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夜风中,他步履翩然、神色依旧,只淡淡道:“如果我没打算出面帮你呢?”
昭宁冷哼一声,回头,“即使一个人,我照样敢打他们。”
“当真?”萧晔剑眉微挑:“就算你事后报复,他们怒气上对你动手,又该如何处置?昭宁,你太莽撞了。”
昭宁不知这太子殿下为何突然有力气和她较这个真,她被问得烦了,扭头要走,忽听得另一阵脚步声匆忙而至。
“不会的!我……我一定会护住殿下!”
昭宁抬眸,见是那田家少爷气喘吁吁地追到她面前,她好悬没笑出声。
田修远站定,拱手朝萧晔恭敬一礼。
萧晔掀了掀眼帘,道:“田公子文弱至斯,实在很难叫人信服。”
田修远确实称得上文弱,不过小跑了几步,白净的面孔便已然泛红。
昭宁冷眼瞧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地开口:“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薄、爱说教。”
听见昭宁如此放肆地形容萧晔,田修远一惊,正欲替心上人圆场,萧晔却已开口。
他的脸上没有愠怒的神色:“比起这个,孤倒是更好奇,你与田公子是如何相识。”
“不牢殿下挂心,”昭宁似乎真的倦了,她的话音恹恹:“逃出禁足之事,殿下如若瞧着不顺眼,想怎么惩处都行。我先走一步。”
说罢,昭宁转身,茜红的裙摆好似夕阳余晖,曳洒一地。
他们交谈时,田修远十分君子地往旁边退了两步,给他们留出空间,心底却不自觉地为太子同昭宁间熟稔的态度而感到惊讶。
他向萧晔拱手道别,随即转身朝昭宁的背影奔去。
“……殿下,他们原就是吃醉了酒不知家门往哪开的混人,方才……方才那些话,你别挂心。”
“好好的一顿饭被他们搅扰了,在下方才去打包了一些天香楼的糕点,还望殿下不嫌弃。”
他先萧晔一步走,却晚一脚才到,原是去买吃食了。
“殿下,我定不会再与这等人相交。”
冷清的女声混杂在熙攘的空气中,“田公子与谁相交,同我有何干系?”
……
两人的声音渐淡。
萧晔没做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没入街尾人潮。
京中都在传,田家公子为昭宁公主着了魔了,不顾礼仪体统死缠烂打,可他如今一看,却觉得传言实在是有水分。
他们不像是传闻中的那种关系,反倒形似旧友。
萧晔身后,遥遥看了半天戏的徐彦乔见状,终于走了过来,道:“殿下,这是闹得哪出?”
萧晔不答,只道:“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
瑶华宫,柔妃住所。
年逾三十的她身段依然曼妙,生育过的躯体不见赘余,唯有小姑娘难以比拟的风情。
此时,柔妃正倚靠在美人卧上,她单手支腮,另一只手闲闲搭在腰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拈了削好的蜜瓜进口。
她问她的宫女锦玉:“南戎的使团,如今可来了?”
自十余年前那一战之后,南戎元气大伤,以至于妥协,和亲献上神女,并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即便多年过去了,南戎渐渐恢复了当年的兴盛,他们称臣的心似乎也仍旧没有改变,今年也一如往常,在中原的中秋以后便要来朝贡。
锦玉正跪坐在美人卧的侧边,低垂颈子,手法得宜地为柔妃捏捶着小腿肚,她答道:“都按娘娘您说的,安排好了。”
柔妃轻笑,眸光潋滟,她说:“安排妥了便好,南戎来访,这可是大事。走,锦玉,随我去一趟紫宸殿。”
柔妃乘着轿辇,到了紫宸殿,便有内侍替她引路去偏殿稍歇,等候传召。
景和帝很快便召了她进去。
与此同时,萧晔也受皇帝召见,正在赶往紫宸殿的路上。
这一回,再关到公主府里的昭宁老实了不少,没再顶过夫子的话,老老实实地抄经,顺带把一笔烂字练得看得过眼了些。
等到下月初一,一摞整整齐齐的心经被送到了东宫。
两人短暂的交集,似乎到此为止。
萧晔手头上的事情多如牛毛,最近朝中的一桩贪墨案更是闹得沸反盈天,他无心再关注她的动向,那些京中有关昭宁的绯言绯语,也再没有传入到他耳中。
直到这一日,仲秋的余韵里,萧晔在一个老内侍的带引下候在紫宸殿大殿外。
“殿下,您稍候一会儿,柔妃娘娘还在里头。陛下一会自会召您进去。”
萧晔对底下人一向温和,他微收下颌,表示自己听见了,“有劳公公带路。”
老内侍笑眯了眼,点头哈腰地退下。
萧晔负手站定,心下不免感慨。
景和帝是个妻妾分明的皇帝,除却仍在病中的田皇后,后妃中就只有柔妃有得以出入紫宸殿的殊宠。
他早知父皇对柔妃的宠爱,并不意外,可紧接着,萧晔忽然听到里面人提起了昭宁这两个字。
他们论及了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