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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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三下五除二就给公主殿下挽了个极灵动、又结实的发髻。

    昭宁就着光可鉴人的水面照了一眼,满意地起身,正要使唤铃兰为她穿上昨日那件外衫时,忽想起那被箭断开的腰带,她的心情忽然又不是很美丽了起来。

    萧晔惯会装相,以他的本事,她不信他在箭逼她的面门时才能拦下。

    分明就是故意恐吓她罢了,偏偏面上云淡风轻,一点也不露声色。

    这人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往里面丢了石子儿都不带咕噜,恰如他昔年对她的不喜,藏得极深,以至往后许多年她才懂得。

    昭宁一面腹诽,一面款步走出营帐,她想要去找她来时的马车,转了几圈却都没找见,一时讶然。

    她眯了眯眼,目光定格在她左手边、几个人簇拥着的一辆马车。

    见昭宁来,刘承擦擦额上的汗,诚恳道:“公主殿下,您的车驾太过招摇,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将您车驾外头的装饰卸下,至于内饰,尽可以保留。”

    昭宁走近,简直不敢认这是她原本的那辆车。

    她转念一想,旋即便笑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拆便是。回京之后,本宫自会列好单子,递予你们殿下,想来你们殿下品行端正,一定不会不认账的罢?”

    刘承一愣:“什么单子?”

    想是听见了天大的荒唐事,昭宁奇道:“你们拆人东西,难道不需照价赔偿?”

    做人手下的,自然需要学会看主子眼色行事。

    不知为何,刘承能够感觉到,他们殿下对于这位昭宁公主有着奇怪的纵容,就像是……愧疚一般。

    可他们殿下对她,有何需要愧疚的呢?

    刘承想不明白,哭笑不得间却也只能应下。

    不算争执的争执过去后,一行人继续启程。

    昭宁的马车朴素了许多,混着车队的中间也不再惹人注目,而她与萧晔,私底下亦再无交集。

    他们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往南前行,昭宁毋需做什么,便真当这一趟是南下去江省游玩的了。

    不过,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碧彤,盘算着她大约多久报一次信。

    将要抵达下一座城镇时,昭宁在授意下,“正好”生了一场不轻不重的病。

    她生病的消息被传到萧晔这里,刘承犹豫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殿下,您不觉得,她的出现和这场病,都太刻意了吗?”

    萧晔把玩着手中短匕,随意道:“孤看起来像个傻子?”

    刘承慌忙摆手,“当然不是!属下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您怎么可能不晓得呢?属下只是不明白您的用意。”

    给人做事,最忌讳的就是不解其意乱加理会,刘承怕自己会错意,故有此问。

    匕首的锋芒贴在萧晔指尖旋转,他闲闲开口,眼睛也不看那匕首,像是一点也不怕自己的指头被它削了去:“她是受人之托,可又是受谁之托?”

    刘承一愣,“那殿下又为何不干脆让那昭宁公主走了?”

    “孤的大致行踪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萧晔不紧不慢道:“敌暗我明,孤在朝中就是个活靶子,想打上来的可不在少数,打发她走,幕后之人也会有后手,那还不如是她。”

    另外,时局不稳、流寇作乱,送她回京路上的危险,他也有考量。

    萧晔的未竟之意,刘承了然。

    ——昭宁公主实在是个美丽花瓶,是她比是旁人好处理多了。

    刘承道:“属下明白,会继续着人去查。”

    萧晔道:“莫要耽误正事。”

    刘承拱手,正色应下:“是,属下了解,定不会耽误殿下的计划。”

    ——

    “阿嚏——”

    或许是已经到了秋寒渐起的季节,风有些凉,正在迈步上马车的昭宁打了个喷嚏。

    她皱眉:“谁在背后骂本宫?”

    铃兰忙为她系好风衣,道:“殿下带暖些,当心着凉。”

    昭宁把小丫头一掌糊开,眉头扣得更死了,她自言自语:“算了,想骂本宫的人那么多,他算老几?”

    铃兰捂着嘴偷笑,替她打起车帘。

    萧晔此去查案很急,他们在城中只歇了一夜,便再度启行。

    昭宁闷得慌,坐不住,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萧晔的马车在车队的头阵,他才上车,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又或者察觉到了,但不在意。

    昭宁安安静静地坐回马车中,方才窥见的他的背影,却仍在她眼前闪烁。

    也不知是他哪根头发丝撩动了她紧绷的心弦,昭宁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她若有所思。

    三日后。

    昭宁用和之前同样蹩脚的借口打发走不太聪明的铃兰,叫来了碧彤,“别跟了,你们跟错人了。”

    “别卖关子,”碧彤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字面意思,”昭宁唇边泛起戏谑的冷笑:“现在队伍中的那个萧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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