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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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吼并没有发怒,反而沉静得有些吓人。

    它把人类带回洞底后,就一直伏在旁边。

    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静得像一座雕像。

    郁延蜷缩在草垛上,体力的消耗、受伤和大量失血让他大脑昏沉,更没心思去哄那个生闷气的大家伙。

    即便周围都□□草的味道包裹着,还是隐约能闻见洞口尸堆的血腥味。

    有多少怪鸟是死在了阿吼手中,又有多少是自己砍的。

    不知道。

    小刀丢了。

    逃跑被发现了。

    小腿在疼。

    不喜欢血的味道。

    慢慢恢复过来的宁宁在郁延和阿吼之间左蹦右跳,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比当事人心急多了。

    它当然试图和阿吼解释过,但只有自己在嘤咛,巨兽理都没理。

    雪团子蹦到两脚兽身边,想看看他的情况,然而两脚兽同样没理睬,甚至不愿像平时那样挠挠它。

    两脚兽的状态不太好。

    精神世界里的他,也在昏睡。

    小家伙左右为难,不知该先顾哪边比较好。

    慌乱而无措,和每一个见了父母吵架的孩子的一样。

    郁延迷迷糊糊中,记起来之前胡思乱想出来的、关于雄兽、雌兽和幼崽的比喻。

    自然界中,柔弱的、活不下来的幼崽,会被父母抛弃。

    ……那不听话的雌兽大概也会被雄兽咬死吧。

    阿吼会咬他么?

    阿吼之前有过别的雌兽么?

    他意识有些混乱,已经不太确定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但他确定的是,自己再这么流血下去,会死。

    母星可以轻易地做到截肢和断肢再生的手术,这里什么都没有。

    怪鸟的口腔中也许是有毒的,那些毒素此刻或许已然深入五脏六腑。

    如果阿吼愿意咬断他的腿,那么干草还剩用来做些简易包扎,或许……

    这么想着,那种熟悉的、有点儿草药味道的气息近了。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冷战,阿吼主动“投降”——起码在郁延看来是这样——大概明白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多移动,所以没像往常那样用尾巴卷起他来,而是凑过来。

    鼻息喷在他受伤的腿上。

    郁延忍不住颤了颤。

    血腥味在大海中会引来兴奋的鲨鱼。

    阿吼也会是同样吗?

    养了这么久的储备粮,终于要摆盘端上桌了?

    不过也逃不了。

    葬身于阿吼腹中,总比被怪鸟碎尸万段要好。

    郁延忽然就想开了,抬起手,摸到阿吼鼻子的方向,像往常安抚它一样轻轻拍了拍:“抱歉。”

    是在给它惹麻烦而道歉,还是因为自己“狼心狗肺”出逃而内疚呢?

    出乎意料的是,阿吼并没有咬他。

    落在他伤口处的,那种温热的、潮湿的、仿佛带着许许多多细小钩子、大雨后荆棘一样的触感,是……?

    郁延愣住了。

    阿吼这是,在舔他?

    郁延的第一反应是,原来它的舌头像猫科动物一样有倒刺的。

    那么它其实不是穿山甲吗?

    为什么要舔自己?

    是要准备开动了吗?

    ……不对。

    宁宁在一旁发出了尖细的、代表着高兴的叫声,与此同时,郁延感觉到腿上的伤口正随着阿吼的舔舐缓缓愈合!

    阿吼的唾液,竟然是有治疗效果的?

    这位薛定谔的超大穿山甲要是被母星发现了药用价值,也许余生就在实验室、抽血和药剂刺激中度过了吧。

    难怪过去从来没听说过诺厄星上还有这么个十项全能的家伙。

    阿吼将他的小腿仔仔细细舔舐了一番。

    唾液就像某种立竿见影的神药,霸道地将断掉的骨骼重新接上,绽开的皮肉再次缝合。

    干草味道的吐息离开了。

    郁延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那些伤……只剩下表面浅浅一层疤了。

    巨兽的舔舐,堪比母星上最高精尖的康复手术。

    伤口的确在愈合。但痛觉依旧残留。

    到底哪一部分更像幻觉。

    郁延用额头碰了碰它的鼻子,低声呢喃:“谢谢……”

    他的伤好了大半,阿吼不再顾忌,尾巴缠上他的腰。

    郁延除了道谢,还有没说出来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的思维,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人尚且做不到无私地不求回报,更别提动物。

    而阿吼不仅供他吃喝,为他取暖与守卫,现在还加以治疗,甚至……

    他无法否认,还有与世界最后一点联系的心灵上的慰藉。

    郁延感受着把巨兽把自己温柔地圈进怀中,心情复杂。

    你把我,究竟当成什么?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被发现以后,阿吼哪儿也不去了,留在洞底守着他。

    食物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每天都会有怪鸟抓来肉类和浆果送到洞底——没错,没死掉的那些都成了阿吼的俘虏,完全听从于它。

    前一天还想杀了自己的怪物群,后一天成了卑躬屈膝的仆从。

    这种感觉还挺微妙的。

    郁延坦然享用之。

    尽管巨兽没有冲他表现出任何怒意,郁延知晓,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破碎了。

    郁延昏聩而麻木地想着,难道自己的一生,都要与野兽为伴了吗?

    他忽略了心底的小小声音——如果当真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郁延告诫自己,要用尽所有办法,再次找到机会逃出去。

    他清楚地认识到不对劲。

    不是生理,而是心理上的。

    长久的不见天日与饮血茹毛,没有期限的囚※禁、看押与豢养,让他对野兽产生了病态的依恋。

    再这样下去,哪天他被自我洗脑成“爱上”阿吼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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