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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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这就去送信。”

    说罢,他便红着耳根仓惶离去。

    郭哀似一阵风般走出了澄园,沈菀荏也只能目送着他宽阔的背影离去。

    正欲转身之际,渐行渐远的郭哀却又红着脸折返了回来,将身后小厮手里提着的药包放在了地上,说道:“这是世子爷托我去回春堂取的药包。”

    而后不等沈菀荏道谢,便以风驰电掣般的势头跑出了澄园。

    绿竹和红珍这才迎了上来,替沈菀荏拢紧了外袍后,才问道:“郭大人怎得走的这么匆忙?”

    沈菀荏避而不答,方才胸膛里蓄着的那口气一下子便松了,连走回东厢房都要绿竹和红珍搀扶着。

    重新躺回架子床上后。

    绿竹便在她锦被下塞了个汤婆子,丝丝暖意熏着沈菀荏发冷的身子,她僵硬的身躯这才缓过来大半。

    半晌后。

    她便让绿竹和红珍去歇息一会儿,自己也阖上眼皮浅浅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便梦到了齐正大人家的大公子。

    齐正非但是父亲的恩师,还是两朝太傅,清流之党的领军之人。

    他的大儿子齐云天虽不及他父亲那般才学过人,品行样貌却也还瞧得过去。

    况且她被显国公府退婚之后,于婚事上便不大顺遂,能与齐云天定下婚事,父兄与母亲皆高兴的不得了。

    只盼着齐云天能聪慧些,能将自己送去的信笺交在齐正大人的手上。

    齐正大人那般灵慧的人物,自会想法子将那信笺送到母亲手上。

    沈家之灾,一半是因着九五之尊对臣妻的觊觎,另一半是因着父亲是齐正大人门生的缘故。

    这样的忙,于情于理,他总该帮一回才是。

    天色昏暗之际。

    绿竹与红珍摆起了晚膳,筷箸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床榻上的沈菀荏。

    她将绿竹叫到了床边,问道:“郭大人可有来澄园?”

    绿竹只疑惑地摇了摇头。

    沈菀荏只得压下心中的焦急。

    信既已送出去了,她就该安心些等候消息才是。

    绿竹喂了她一碗苦药,便将她扶下床榻,指着梨花木桌上的桃花酥,道:“小夫人喉咙里苦,不如吃一块桃花酥吧。”

    沈菀荏顺着绿竹手指的方向望向桌上那一碟糕点,粉艳欲滴的桃花酥中央还点缀着一小粒蜜饯,模样清爽又别致,很有几分意趣。

    她便笑了笑道:“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自是本世子爷。”

    话音甫落,一身苍翠锦袍的裴池便迈步进了东厢房,迎着沈菀荏惊讶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她身旁的团凳上。

    怔愣过后。

    沈菀荏便朝着裴池莞尔一笑道:“见过世子爷。”

    裴池盯着沈菀荏瞧了好半晌,黑沉的眸子里先是掠过些审视之意,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菀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嘴角浮起的笑意一僵,只道:“爷也会做糕点?”

    她这话的语调仓惶胆怯,仔细听来还有些心虚之意。

    裴池仍是笑意深深地注视着她,漆黑瞳仁里映着流溢烛火,将他冷冷如月的眉眼衬得愈发清隽淡漠。

    沈菀荏只与他对视了一遭便败下阵来,别扭地移开目光后,只在心里腹诽道:

    这般负心薄幸的男人,凭什么生的这般好看?

    她心里的念头尽皆写在了脸上。

    裴池心内颇觉有趣,并未着恼,只就着她的筷箸夹了块桃花酥。

    酥香清甜,入口即化。

    将他这一天一夜的疲乏驱散了大半。

    沈菀荏抬起杏眸悄悄望了眼裴池,见他吃那桃花酥吃的津津有味,虽则胃口不佳,却也被他吊起了几分馋意。

    当真有这么好吃吗?

    “沈菀荏,你怎得不动筷?莫非是与我在一块儿胃口不佳?”裴池挑眉问她。

    沈菀荏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筷箸之上,心里一阵无奈。

    筷子分明是被他抢去了。

    他怎得还好意思问出口?

    身后的绿竹与红珍不知何时已退出了东厢房,桌上只摆着一副碗筷。

    沈菀荏羞窘难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裴池仍是兴味十足地盯着她,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见她久久未有动作。

    裴池笑意一敛,肃声问道:“你嫌弃我?”

    声音冷硬,分明是失了耐心。

    沈菀荏不想触怒了他,便欲伸手去接过裴池跟前的筷箸。

    却见裴池从腰间拿出了一封信笺,搁在桌案上后,问道:“做了我的外室,怎么还想着与旧情人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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