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归路迢迢（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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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灯光，配着这栋楼看，显得有些脏了，但这意思很明显。</p>

    “这是要我再进去一次啊。”</p>

    方锈思索不过半秒，就干脆利落地抬脚再次走向那栋危楼。</p>

    反正也去不了别的地方，那就再进去看看好了。</p>

    其实像这种废弃了的大楼，黑着的时候没有亮着那么恐怖，因为不会折射出太多影子。</p>

    而且也不会方锈走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灯就全部灭掉。</p>

    方锈过了大厅时，大厅就骤然暗了下去。</p>

    他微停回头，看着漆黑一片的背后，没什么波澜的继续前行。</p>

    他每过一个地方，黑暗就贴在他的脊背后到来，方锈是没什么感觉，但直播间们的观众却觉得压迫感拉满了。</p>

    他走到电梯面前，这一次在他面前开启的是另一部电梯，而这一次电梯是黑的。</p>

    方锈轻叹，他不是很喜欢被人安排啊。</p>

    想是这么想的，方锈还是踏进了电梯里。</p>

    这边电梯门像是涂了润丨滑丨油一样，比隔壁关门的速度要快，电梯内只有一点猩红的光在灰尘后若隐若现。</p>

    方锈嗅觉很灵，他有嗅到一点腥气，但他还没来得及分辨，电梯内就忽然亮起了紫光灯，刹那间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就铺在了方锈眼前。</p>

    只见电梯里到处都是手印，尤其是下面的电梯壁内，手印密集得让人发憷，方锈脚踩的地方也是，全是土棕色，根本看不出一点电梯原本的颜色。</p>

    是血腥味啊。</p>

    方锈无比镇定地扫过电梯内壁，想难怪觉得这味道好熟悉。</p>

    而坐上这部电梯，不仅仅是能看，还能听见有无数凄惨的啸叫隔着电梯壁响起，一声有一声此起彼伏，还带着回音盘旋。</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锈没有什么反应，电梯骤然摇晃了起来，方锈下盘扎实，只是上半身跟着意思意思晃了晃，完全没有要摔倒的意思。</p>

    他还说了句：“是蝴蝶在撞，电梯井里应该全是蝴蝶。”</p>

    [你镇定的样子显得刚刚被吓到了的我很狼狈]</p>

    [那还能出电梯吗？不会出门杀吗？]</p>

    [可恶这破机制什么时候能出玩家可以和弹幕互动的新功能啊！]</p>

    方锈看不见弹幕，所以在电梯摇摇晃晃抵达了四层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p>

    他听力也比常人优越很多，那声音叫得他难受。</p>

    如果再遇到那个老板，就要给他一刀。</p>

    他身体里有十个心跳声，他不是“他”，是“它”。</p>

    方锈一边原路往六日报社走，一边在自己心里做建设。</p>

    老板不是人类，所以可以杀。</p>

    杀了他他会变成蝴蝶，所以没有关系。</p>

    方锈快步抵达六日报社，但却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老板，蝴蝶也都消失不见了。</p>

    在有光的情况下搜寻肯定还是要高于无光的时候，但方锈的目的很明确。</p>

    他奔向了“13号”桌子。</p>

    因为上一次进来的时候他扫了一眼，13号桌子上摆着林子和他的合影，而且看着像是两个人学生时代的合照，而且应该是集体照上裁下来的，只留了他们两个人。</p>

    十三号桌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唯一要说的无非就是里面有一个粉色的本子，打开来看写满了堪称偏激的话。</p>

    什么“我真的很爱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们就能在一起一辈子了吧”之类的，很蛇精病。</p>

    而且这些话后面都有加两个字——</p>

    “方锈”</p>

    方锈轻唔了声，他呢喃：“病态爱不可取啊。”</p>

    方锈又翻了翻，发现中间还贴了一张打印出来的传说。</p>

    是说关于蝴蝶巴士的，说什么最晚的那辆会经过蝴蝶谷的“311”公交车受到蝶神眷顾，可以向蝶神许愿。</p>

    这种传说，看着真的很假，但方锈的身份是个新闻人，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传言流传得很广，官方也没有辟谣也没有压下来的意思，所以作为记者去一探究竟也没有什么问题。</p>

    不过这个故事如果是这个走向就不太对啊。</p>

    方锈若有所思。</p>

    他合上了本子，正要开另一个抽屉，忽然猛地一回头，还吓到了直播间的观众。</p>

    但下一秒就见那个老板出现在了门口，这一回方锈不再废话，直接脚尖一点地，跟拍武侠片似的飞身而出，偏长的小刀直接一刀抹在了老板的脖子上。</p>

    他的力道很大，老板半个脖子都被割断，大量的鲜血更是喷涌而出，方锈就算是避开了一点，身上也还是不免沾到。</p>

    而老板也和林子一样，受伤的地方开始出现龟裂，到最后化作了十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消散。</p>

    方锈极其冷静地甩刀收势，但他没有再去看那个抽屉。</p>

    他摩挲着手里的小刀，似是呓语般：“果然啊。”</p>

    之前林子变成五只蝴蝶的时候，他就在恶趣味地想，林子一半身体是五只蝴蝶，那岂不是完整的人是十只蝴蝶？</p>

    然后现在老板就是十只蝴蝶了。</p>

    就算老板是十只蝴蝶就像他分析猜测的那样，是真实的。</p>

    可便利店、突然响起的音乐……</p>

    方锈在一片问号和惊叹号中，把刀抵在了自己心口上。</p>

    他冲前方露出微笑，在观众们眼中，他半边身子都沾上了绿色的汁液，就连脖子上都不可避免地被污染了一些，于是这个笑容，明明温和，却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诡谲。</p>

    “赌一把。”</p>

    方锈在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地下手，一刀直直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甚至刀尖还捅穿了背后的衣服。</p>

    可以说是真的扎了个透心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