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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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以前他出门兜风的时候，会提前加足了油，朝着一个方向没有终点的，任凭心情的开下去，直到他什么时候想停下来了，才会熄火停车，在他随意挑选的目的地呆上一会儿，什么都不去想。</p>

    这种行为听起来像是个随性而为的浪漫诗人，大部分人无法把这种可以归类于文艺的行为套在一个以速度来追求荣誉，桀骜不驯的年轻人身上。</p>

    林微跟着程野下车，车门关上的沉闷响声像是一种预告，她下意识仰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巨大的夜幕展开的时候，浓墨一般很深且神秘的黑蓝色占据了全部。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干净到甚至像不该有人类。</p>

    她忍不住往前多走了几步，此处肉眼可见是个荒无人迹的高台，圈着四周的栏杆早就蒙上了厚重的锈斑，一圈圈的藤蔓缠绕其上。</p>

    这里的路灯早就坏了，程野刚熄了火，四周没有明显的光源，朦朦胧胧的，像是胶片质感的滤镜，远处建筑的轮廓更像是一座山，沉沉压在他们眼前。</p>

    林微转身去看程野，对方双手抱臂依靠在车边望着她的方向，身形的轮廓快要融进夜色里，更像是一团抓不住形状的雾，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散去。</p>

    没等她的思维继续发散下去，程野就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p>

    林微没有犹豫，两三步折返回去，快要走到他身前时才看清原来程野手上还拎着一件外套，见她走近，把衣服抖开了披在她肩膀上，“别感冒了，夜里冷。”</p>

    外套上还残留着奢侈品店里残留的香氛气味，织物被浸润的久了，残留着甜腻的气息，与程野身上的味道仿佛两个极端的对比。林微皱了皱鼻子，顺势张开手臂去抱住他。</p>

    夏天的夜晚该是凉爽的，但此处的荒凉却将温度压下了不少，她闭着眼睛，贴近唯一的温暖源，心跳声令她感到痴迷，贴近的瞬间，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出血液流淌时的热烈以及心脏跳动时的蓬勃。</p>

    这是她羡慕的，她没有的。林微感觉自己的状态永远都是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气的。</p>

    程野的手掌抚过她的发，仿佛就连指尖都带着温度，动作温柔地将发拢到耳后，嗓音低而沉，“不喜欢这里吗？”</p>

    林微埋首在他怀里，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声音很闷，“没有，这里很好，我喜欢。”</p>

    程野闻言低笑，“那看来我这个打发时间的消遣并不算糟糕。”</p>

    林微没有说话，静静的把脸颊贴在程野的胸膛上。</p>

    都说拥抱是亲密行为里最具力量且最能给人带来安慰的一种，她对此深以为然，没有什么言语要比这个拥抱更有说服力，她甚至感觉活跃在她骨子里的一些颓丧因子都在与程野的拥抱中融化了。</p>

    原来网络上所说的，被充电的感觉真的存在。</p>

    程野的手指从她柔软的发间穿过，像是摸小动物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慢悠悠，“林微。”</p>

    他的指尖游移到林微的耳垂，脸颊，修长的骨节贴着她的脸颊，用指腹剐蹭过一簇簇的睫毛，停留在林微的眼角。</p>

    林微看着他，瞳仁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亮，像是盛着清凌凌的一汪水。</p>

    她下意识地，揣着些隐秘的心思开口，“怎么这么看我？我……今天工作比较忙，没化妆。”</p>

    程野听见她这样说，好看的唇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手指屈起，轻轻在她额间敲了一下，“跟化没化妆没关系。”</p>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又没化妆。”他停顿了几秒，矮下身，扶着林微的肩膀，眼也不眨地与她对视，“但还是很漂亮。”</p>

    林微条件反射反驳，“联谊会的时候我……”</p>

    “不对，不对。”程野打断她的话，保持着这个平行的角度纠正她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门口。”</p>

    林微遽然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p>

    程野看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林微并没有忘记，之前对此只字不提，大概是在装傻，当下看着她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玩味，“原来你也没忘啊。”</p>

    林微自知理亏，因为从前没有设想过程野还记得在图书馆门口帮过自己的事情，当下没有准备，面对程野的笑眼憋了半天，想不出任何打圆场的话，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以为你不记得了。”</p>

    “我怎么会不记得？”程野挑眉，“我说过很多次啊，你很漂亮。”</p>

    林微想翻白眼，“学校里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当时经常去找你的那几个里，我记得还有校花来着。”</p>

    程野乐不可支，笑着问她，“记得这么清楚？”</p>

    林微嘟囔，“还算是印象深刻。”</p>

    程野直起身，垂着眸子看她，“我那时候很不耐烦这些事情。”</p>

    “那天在图书馆躲人，他们找不着我，在群里狂发消息，很好笑。”他悠悠道，“我当时心情不错，在门口看见你，就帮了一把。”</p>

    他没有说的是，尽管林微当时神色焦急，看起来还有些狼狈，但她那张脸在灰蒙蒙的天气里，亮色过重，眉眼如水墨一般，好像快要融进雨里，漂亮的让人难以挪开眼睛。</p>

    程野说完，有些好笑道，“就因为觉得我不会记得，所以打算永远不提？”</p>

    林微想，她好像也没有非要提起的必要。</p>

    那场雨对于她来说，意义不同，不管程野记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再改变，哪怕这回她失败了，她的一部分仍旧活在那场雨中。</p>

    她默认一般的，对着程野点了点头。</p>

    程野也不说话了，再一次抚过她薄薄的眼皮，颤抖的睫毛，相比之下，他指尖的温度要更高一些，触碰在林微柔软的面上，像是在烫下某种烙印。</p>

    林微好像从未见过程野这一面，平和的，温柔的，站在掌控者的位置上，从容不迫地看着她跳进自己面前的陷阱中。</p>

    林微听见自己的声线在颤抖，每个字都皱巴巴的，出卖她的心事和隐秘的欲望。</p>

    现在做深呼吸已经来不及了。</p>

    她听见自己对程野说。</p>

    “我想亲你一下，可不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