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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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闷声笑起来，“小事一桩。不管你有没有空过来看，我都会给你留个位置。”

 林微的喉咙有些干，“那，你什么时候走？”

 程野随口道，“不知道，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看吧。”他松开抱着林微的手臂，手指成梳，轻轻帮她顺了两下头发，“我买了点早餐，你去吃吧，等会我送你去公司。”

 林微侧身一看，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两个包装精致的食袋，好像是小区附近的某家早餐店打包过来的。原来他刚刚说要去买东西是这个。

 程野借用她的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俩人安静地将早饭解决掉，程野送她去公司，自己则回去休息，说是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他就去赛车场跑两圈，要是来不及，到时候收拾收拾直接来接林微。

 听起来好像非常贴心，车接车送，时间尽管没那么多，但大多数都留给‘女朋友’，表面上好像是程野陪她，实际上真正作为陪伴那一方的人是林微。

 程野要求高，脾气难以琢磨，热情消耗的快，除了赛车之外，大部分行为只受心血来潮指使。

 他的条件摆在这儿，或许有很多人愿意陪他玩角色扮演，来个限时限定的虚假恋爱体验，但程野到底不是人民币，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不吃这套的也大有人在。

 短时间内的求稳，林微最合适。

 她撞上来，好像天时地利人和。

 但林微心里很清楚，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本该是上班时间，她面对着电脑上满屏的服装素材失神，思绪飘回好几个月前，由品牌方发起的明星慈善夜，活动结束后的内部晚宴上，主编喊上了林微一起参加，在她的位置旁边，就是今年最火的花旦女星杨云雅。

 杨云雅走美艳御姐路线，身材火辣，一双迷人桃花眼勾魂夺魄，整个娱乐圈都没有相似的代餐，合作邀约多到数不过来，想跟她合作的男艺人不知道有多少，更别说追求她的那些，光是林微这个不怎么关注八卦的人都听过好几个不同的姓名。

 那天晚宴她坐在自己身边，中途在嘈杂的宴会上打过两回电话，因为这边很吵，她开的免提，再调小音量。

 林微听见了程野的声音。

 她前天晚上还在看程野的比赛视频，赛后采访环节里他戴着墨镜，一脸生人勿近，讲话嚣张又欠揍，而从杨云雅的手机话筒里传出来的时候，这把嗓子低沉且磁性，含着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杨云雅的小声抱怨。

 用语言，用文字，都很难形容出那一刻林微的心情。

 无数她所熟练的，应酬时的客套寒暄都哽在喉咙里，变成粗粝的砂石，没办法吐出来，强行往下咽的话，只会将喉咙划伤，混着鲜血被吞下去。

 那场晚宴上，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杨云雅的手边，但整场宴会，一直到结束，林微都没有开口跟这位娱乐圈的新宠儿说一句话。

 林微沉默地听着程野懒洋洋的语调，杨云雅说晚宴没意思，他就让她提前走人，杨云雅撒娇似的说得罪不起人，程野就会用笑音漫不经心地调侃她。

 他说，以你现在的地位，还怕得罪人么。

 程野又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自己进车队之后，跟娱乐圈多多少少也有些牵扯，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生存法则，之所以对杨云雅这么说，只不过是不上心罢了。

 在那天程野与她‘坦白’之前，林微就已经知道了他口中的，维持了最长交往时间的前女友是哪位，晚宴过后，她有托人去打听。

 杨云雅能做这个特例，林微一点都不奇怪。

 只可惜他们的分开太过戏剧化，就像是一场没有排练好的戏剧，还没开演就已经结束，留下一地没有必要的希翼。

 杨云雅要的有可能是爱情，是程野的身份，或许别的什么东西。那么，林微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屏幕渐渐暗下去，熄屏后更像是一块模糊的镜子，映照出林微摇摆不定的面孔。

 她侧过脸去看静静搁置在手边的手机，这个角度的她映在黑色的屏幕里，像是一只扭曲了面容的怪物。

 其实林微的人生很像一场赌局，在这场局里，她曾经数度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全部推翻，在于对手的博弈间赌一个她想要的未来。

 而现在，又是一次，需要将她所有的底牌和筹码摆上牌桌的时刻。

 那就，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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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班的时候，林微收到了程野的微信消息，对方兴致勃勃，分享了好几条餐厅的点评链接，询问她的意见。

 林微没有立即回复，坐进车里的时候才当面向程野道歉，有个品牌的活动要她去参加，原本该是副主编去的，结果她有个采访出了点问题，这项工作便落到了林微的头上。

 程野的好心情却没有因为林微的工作变动而消失，他驱车往林微家里开，随意道，“就当陪你去玩了，我也挺好奇你平时工作时的样子。”

 林微好笑，“工作时不还是这个样子么。”

 她说完，目光被悬挂在后视镜下的玩偶吸引过去，之前没空仔细欣赏，光线也不太好，现在才看清楚，这是只根据程野赛车手形象所设计的Q版娃娃，大概是粉丝做的，可爱含量过高，被她拨弄了两下，上面系着的绳子就绕成了麻花，超大的两只眼睛哀怨的看着林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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