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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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了久违的新鲜感，方潋平时这么一个不爱出门的人，最近天天都在外头，拿着相机随走随拍。</p>

    木樨路是整座城内历史最悠久的老街，傍河而建，水路并行，与其他热闹喧哗的商业街不同，这条街至今仍保留着古城风味，清静而古朴。</p>

    今日多云，又是工作日，路上行人稀少，很适合取景拍照。</p>

    方潋站在石桥上，风平浪静的好天气，河岸上停泊着一艘废弃的乌篷船。</p>

    她摁下快门，继续往前走，一转头却看见道熟悉的身影。</p>

    温誓站在桥下，微微仰着脑袋看着她，脸上也有意外。</p>

    已经数不清是两个人第几次的不期而遇了。</p>

    方潋走下台阶，问温誓：“你怎么在这？”</p>

    温誓侧身指了个方向：“来这边取个货，你呢？”</p>

    方潋举起手里的相机：“拍照。”</p>

    “那天买的那台？”</p>

    “嗯。”</p>

    方潋看他两手空空，不免好奇道：“你不是说取货吗？货呢？”</p>

    温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百宝袋，对方潋说：“手摊开。”</p>

    方潋乖乖摊开右手，想到那只七百万的碗，她又伸出左手靠了上去，一并伸到温誓面前。</p>

    这幅样子看着有些呆。</p>

    温誓一边笑一边打开袋子。</p>

    几枚古铜色的圆币滚落到掌心，方潋捧高手，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这什么？”</p>

    与一般的钱币不同，这些圆币都雕刻着立体花纹，空洞的骷髅头细致精妙，看上面写的年份大多都产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p>

    “这叫流浪币。”温誓把硬币翻面，给方潋看上头的镂空雕花，“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很多人流离失所，成了流浪汉。他们用简单的方法美化硬币，原本就是为了让它们多点艺术价值，好拿来买更贵的东西。后来这种东西慢慢发展起来，加上镶嵌、点金之类的工艺，就渐渐成了一种艺术品。”</p>

    一听到这些正儿八经的历史知识，方潋就想开小差，一开小差，她就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p>

    两个人对视一眼，温誓微笑着问：“是不是很无聊？”</p>

    “没有。”方潋把东西还给温誓，“我是差生。”</p>

    也不能一直在这干站着，方潋看了看周围，提议说：“要不我请你喝杯东西？”</p>

    温誓自然是答应：“好啊。”</p>

    街上新开了许多饮品店，方潋就近找了一家，点了两杯招牌。</p>

    下午客人不多，店员很快制作好，通知她取单。</p>

    方潋一手一杯捧着奶茶，回头找温誓。</p>

    他站在岸边，对面好像是家茶楼，能听到嘤嘤呀呀的唱曲声。</p>

    方潋走过去，把其中一杯奶茶递给他。</p>

    “谢谢。”温誓说。</p>

    “你那杯去糖的，应该不甜。”</p>

    茶底有茉莉清香，奶味浓郁，冰冰凉凉的很清爽。</p>

    温誓评价道：“还不错。”</p>

    方潋点点头，也说：“还不错。”</p>

    “诶，你听过评弹吗？”</p>

    “小时候跟着我爷爷去听过。”方潋顺着他刚刚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你想去听吗？”</p>

    温誓说：“也不是想，就是发现我还没听过。”</p>

    “没听过？”方潋感到惊讶，“怎么会？”</p>

    温誓解释道：“我不在这长大，大学也不是在这里上的，算起来在木樨州前前后后也就待了五年。”</p>

    方潋有些懵：“那你，那你在哪里长大的？”</p>

    温誓回答说：“南蝉州，我跟着我外公长大的。”</p>

    “哦。”方潋点点头，其实心里更疑惑了。</p>

    两个人沿着河岸往前走，气温刚好，多云的天气也不用担心太阳晒。</p>

    看到好看的景色，方潋便停下来举起相机。</p>

    “哦对了。”温誓站在一旁等她，手里拿着两杯冰饮，说，“你上次做的那个小老鼠我外甥很喜欢，你最近有空吗？能不能再给他做两个？随便什么都行。”</p>

    “可以啊。”方潋一边看着取景框一边回，“但我这两天开不了工，刀不行了，等换了新的就给你做。”</p>

    温誓问：“对你们来说，工具是不是很重要？”</p>

    方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句废话：“那当然，厨子切菜还挑刀呢。”</p>

    温誓又被她逗笑。</p>

    下午四点多，天空神奇地出了会太阳，金灿灿的阳光斜斜打在古街上，把地上的影子拉长。</p>

    时间不早了，照片拍的够多了，饮料要喝完了，街也快走到尾了。</p>

    “往回走吧。”方潋说，“哪杯是我的？”</p>

    温誓把右手伸过去：“这个。”</p>

    冰块融化成水，奶茶的味道被冲得很淡，方潋喝了两口，把塑料杯丢进垃圾桶里，突然抬头问身边的人：“能问你个事儿吗？”</p>

    温誓偏过头：“什么？”</p>

    方潋顿了顿，开口问：“你真为了一只碗花了七百万啊？”</p>

    她知道这问题或许会有些冒犯，但没有想到会是周身空气都尴尬凝固住的地步，温誓嘴角的笑容都收回去了。</p>

    方潋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p>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回答说：“是六百八十万，那只碗一百八，五百是......，是我另外欠家里的。”</p>

    所以是真的，方潋收回目光，看看有钱人，都是用“万”做单位的。</p>

    方潋其实还有问题，但不敢多问了。</p>

    温誓低头盯着她脸上的神情，问：“怎么了？”</p>

    “没怎么。”方潋继续往前走，“街上有很多关于你的传闻，我好奇，和本人求证一下。”</p>

    “是吗？什么传闻？好的还是坏的？”</p>

    方潋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的坏的你心里没数吗？”</p>

    温誓笑了，又问：“那你信吗？”</p>

    方潋的脚步慢了慢，像在等他跟上，然后告诉他：“我不从别人嘴里认识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