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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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三日,飞速而过。

    仿似命运的捉弄一般,辛免回国那天,恰恰是苏釉的生日。

    与往年不同,这次苏釉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过去他从没过过生日,可现在毕竟是生活在路家,如果洛颀要为他操办的话,该配合的事情他一样还是需要配合。

    毕竟委曲求全地装了这么久的慈母,以他对洛颀的了解,她绝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容易借题发挥的日子。

    可出乎意料的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洛颀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苏釉渐渐意识到,洛颀大概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生日。

    不是字面上的“忘”,而是她可能真的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天生下了他。

    或许,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在他未曾找上她之前,她也早已忘了,自己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洛颀并不健忘,相反,涉及到她自身利益的事情,她记得比谁都要清楚。

    她忘掉的,不过全都是对她毫不重要,可以随意丢弃掉的破铜烂铁罢了。

    正因为这样,苏釉才尤其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苏釉捏着笔,也真的很轻地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冰凉。

    洛颀不记得其实挺好的。

    他不喜欢那些虚浮的热闹,更不愿接受那些虚假的爱意。

    现在既然可以避开,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幼时,看到别的孩子过生日,他也曾经很羡慕过。

    旧街的孩子虽然大部分都是野猴子,可生日这天,家长们还是会很用心地为孩子们穿上新衣,订制蛋糕,一家人围在一起唱生日歌,

    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孩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去一次游乐园。

    苏釉从不羡慕别人去游乐园,他羡慕生日歌。

    因为大家唱生日歌的时候,小朋友可以闭上眼睛,虔诚许愿。

    那时候,小小的苏釉总想着,如果他也有机会许愿的话,他想让妈妈回来自己身边。

    可是,一个没妈的孩子,虽然有爹,可苏怀民那种爹,其实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一直到苏釉十岁那件事发生时,他都还未有机会过上一次生日。

    而那件事之后,他也就彻底死了心,再不想过什么生日了。

    毕竟,生日不仅仅是自己出生的日期那么简单,还是亲人朋友齐齐相聚的日子,更是父母与孩子在无数个期盼的日日夜夜后初次见面的纪念日。

    是和亲情绝对无法分割的日子。

    一个对亲情早已绝望的人,又有什么必要非要去过那表面繁花的生日呢?

    生日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锦上添花,可对另一些人来说,不仅不能雪中送炭,反而是釜底抽薪。

    不过,也恰恰是十岁那年开始,他与周茉的牵连日益变深。

    周茉倒没有逼他过生日,不过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为他煮一碗长寿面,逼他吃完。

    用她的话说,是图个吉利。

    苏釉从来没有反驳过周茉,即便他对吉不吉利并不在意。

    没有人知道,他早就被困死在了过去的那些黑暗岁月里,无法抽身。

    没有亲人,没有希望,没有向往,没有期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只是习惯性地每日张开眼睛就呼吸。

    这个世界上,好像人人都有根,唯有他,没有根,没有牵挂,未来风往哪里吹,大约就会飘到哪里去。

    吉利,或者不吉利,好,或者坏,从来都是那些对生活充满渴盼与希望的人所担心和祈求的,跟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笔尖飞快地走在纸上,片刻后慢慢顿了下来,在雪白的纸面上洇上了一个不太美观的墨点。

    已经快到午夜,苏釉仍在埋头刷题。

    不过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他一向工整的卷面略显凌乱,只类似的墨点就有五六个之多。

    大约是因为辛免即将到来,而他自己这边却一直全无进展的原因,今晚刷题时,他的大脑好像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一直在神游天外。

    最后一道题写完,苏釉合上笔帽,重新将吕少思之前发给他的那份“调查资料”从邮箱里调了出来。

    即便已经快能全文背诵,他还是十分认真地又看了一遍。

    这份调查资料中,对辛免的着墨并不算多。

    最重要的就是那封未能送出的情书。

    情书事件之后,路潍州十分迅速就处理了辛免母子,但路桥和桑晴的态度,却点墨未着。

    倒不是吕少思偷懒,而是他能获得消息的渠道本就十分有限。

    不过,对辛免的母亲张月英,吕少思倒是知道一些。

    资料中显示,张月英出身不俗,年少时是他们当地著名商贾家的独女,只是十几岁上家里破了产,从此败落了下去,后来才嫁给了辛免的父亲。

    辛家家境不好,但辛免的父亲却十分疼爱妻子,婚后就一直早出晚归地打工,从没委屈过张月英,尤其在其怀孕后,更是一个人兼了好几份工。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许久,直到辛免两三岁时,辛父在一次户外作业时,不慎从高空坠落未能抢救过来。

    之后,张月英便带着年幼的辛免,经人介绍来到了路家。

    路桥的母亲桑晴在得知张月英的遭遇后十分同情,又因对方出身颇高,言谈举止十分有度,所以,虽然张月英名义上是路家的保姆,私下里,桑晴却一直待她情如姐妹。

    就连辛免的教育,在被路潍州送出国之前,都和路桥一般无二。

    而在情书事件后,路潍州之所以没有把辛免母子直接赶出路家,而是给了张月英一笔钱遣回原籍,又将辛免送出国外读书,悉心安置,应该也是有桑晴和路桥的态度在内的。

    两个孩子,从两三岁起就生活在一起,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这样的感情,即便里面没有爱情,也该是很深厚的。

    “据我看,路家少爷对辛免是没那方面的想法的,才十五岁的小屁孩儿,懂个屁?”吕少思当时说过的话再次响在苏釉耳畔。

    不过他自动忽略了吕少思的后半句:“但是,不管他们有没有感情,我都不支持你去路家再淌好不容易才淌过来的那趟浑水。”

    吕少思和周茉一样,希望他忘记过去的一切大步往前走,他们没人知道,他并不是回头去淌过去的河,而是,他早就被淹死在了那条河里。

    如果这个世界能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如果人心在被捏得稀烂后都可以自动愈合又可以不计前嫌就好了,如果命运被彻底践踏后还可以轻松走上正轨就好了……

    苏釉有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想。

    可能是见他未置可否,吕少思又建议:“你真的决定了吗?要不要先去见见我推荐的那位心理医生再做决定?”

    苏釉若有所思地从邮箱中退出来,刚要摁熄屏幕,吕少言的信息就掐着点儿冲了进来。

    【话多:生日快乐,宝贝儿,十八岁了,我好激动。】

    苏釉看了看时间,刚刚十二点钟,吕少言大约一直蹲着点儿呢。

    虽然略微感动,但他也不知道他成年吕少言激动个什么劲儿。

    吕少言的信息嗖嗖地往里进。

    【话多:快去邮箱看看,我刚发了份好东西给你。】

    【话多:你一定会很喜欢。】

    苏釉顿了下,只得重新点进刚刚才退出来邮箱。

    他还没来得及看,吕少言已经又迫不及待地发来了新的信息。

    【话多:怎样怎样?】

    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吕少言的邮件应该是刚刚才发出来,苏釉刷新了一下才出来。

    邮件标题是“成年礼”,苏釉点开,看到附件是几部成人小电影。

    他觉得有些无聊,刚要退出去,却忽然听到了外面走廊里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是路桥回来了。

    莫名地,苏釉的动作停住了,他起身走到门边,却只来得及听到路桥房门合上的声音。

    在门口站了片刻,苏釉将微敞的那道门缝关严,随后改变主意,坐到床上认真观摩学习了起来。

    除了影片中两位男主角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床头被撞得砰砰作响,让苏釉有些担心床会被撞散以致于两个人会受伤外,他看得都很认真,并从中得到了少许的灵感。

    凌晨三点钟,苏釉终于给吕少言回了条信息。

    【送辞:还不错,谢谢。】

    清晨,路桥与往常一样,准时坐到了餐桌前。

    刘嫂也和往常一样,准时送上了早餐和咖啡。

    路桥的目光放在pad上,习惯性地抬手先端了咖啡,他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即慢慢抬起眼来。

    “刘嫂,”他问,“今天的咖啡谁煮的?”

    “哎,是我,”刘嫂已经走到了拐往厨房的走廊口,闻言笑着说,“我见小少爷今天没下来,就用咖啡机先煮了。”

    路桥没再说话,垂下眼去继续工作。

    可刘嫂再次从厨房出来时,却发现他面前的咖啡再没动过。

    “是不是我煮得不太好?”她有点不太确定地问。

    “没有。”路桥抬起眼来,含笑看她,“只是太甜了些。”

    “哦哦。”刘嫂笑道,“那下次我少放点糖。”

    又说:“我还担心小少爷手艺太好,来年离开了,您和先生会喝不进我煮的咖啡了。”

    “离开”两个字出现得太过突兀,路桥用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片刻后,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刘嫂说:“你上去叫苏釉起床,再晚他要迟到了。”

    “好的,少爷。”刘嫂摘了围裙,刚要上楼,就听楼梯上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这种脚步声一听就能辨别出来,不属于路潍州,也不属于洛颀。

    “说曹操曹操到,”刘嫂站在楼梯口,仰着脸冲苏釉笑,“少爷刚让我上楼去叫小少爷起床呢。”

    “昨天睡得有点晚,”苏釉眼睛一弯,对刘嫂道:“麻烦您了。”

    “昨晚干什么了?”路桥闻言也偏过头来,眼中是对一个不自觉高三生的轻微不满,“这么晚才起床?”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问话,可苏釉下楼的动作却顿了下来,他咬了咬唇,脸颊不自觉飞出一抹红来。

    他皮肤本就又透又白,那一点红谢斜斜飞向眼尾,展现在人前只是淡淡的一抹粉,在清纯之外为他染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欲色。

    “学……学习。”苏釉说,手指握在楼梯栏杆上,用力到关节微微发白。

    路桥冷眼看着他,心底蓦地一动。

    和往常一样,苏釉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

    清晨的阳光穿过外面茂密的绿植射进来,打在少年透出浅淡粉色的侧颊,阳光下,路桥能看清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这让他莫名想到了盛夏时节,熟得最好的水蜜桃。

    只要轻轻碰一下,或者剥开薄薄一层外皮后,就会流出甜蜜黏腻的汁水来。

    明知道不该再问,可路桥还是十分坏心眼地开了口:“学什么了这么努力?”

    苏釉端起咖啡来,咖啡杯口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老牛饮水般咕嘟咕嘟一口气将整杯咖啡喝了进去。

    随后十分没有底气地小声嘀咕:“高三生学习还能学什么。”

    又此地无银多心虚就多大声地反问,“哥给我说说?”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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