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武士与玫瑰-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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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月28日上午11点30分，三枝和风间，分别住在603和604。</p>

    3月28日下午4点07分，渡边，403。</p>

    3月29日上午11点58分，木村，605。</p>

    3月30日上午9点42分，远藤，505。</p>

    3月30日上午11点33分，金田一501，美雪502，姬野506，明智402，白石405。</p>

    金田一扫了一圈记录，疑惑地问：“嵯峨先生不住在这里吗？”</p>

    工作人员说：“嵯峨先生在樱之江町有一处房产，离这里五分钟的步行距离，他平时住在那边。”</p>

    在金田一誊抄的间隙，嵯峨和楠木一前一后从旁边的员工通道走出来。</p>

    嵯峨一见到明智，双眼瞬间放光：“明智警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可真让我头疼呢，唉！您一定能查出真相的吧？”</p>

    明智平静地说：“我以刑警的名誉保证。”</p>

    嵯峨以极其坚决的语气说：“我决定明天正常开展。前期投入这么多钱，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打水漂。”</p>

    明智有些意外，他耐心地劝道：“嵯峨先生，我建议还是等查出真相之后再开展比较好哦。”</p>

    嵯峨搓着手，谄媚地笑道：“像您这样的精英警视不能马上查到凶手吗？比如说今天晚上……”</p>

    见明智面露不悦，嵯峨立即噤声。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他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p>

    “嵯峨先生，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明智冷冰冰地说，“烦请二位交代下午一点半到两点的行踪。”</p>

    当嵯峨说出“凶手”这个词时，他就明白了一切。楠木没有遵守约定，向嵯峨透露了他们在案发现场时说的那些话。其实嵯峨并不在乎三枝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他在乎的是三枝遗作能带来的利益。</p>

    “十分抱歉。”楠木歉疚地说，“因为要做开幕式前的准备工作，我和其他同僚十二点半就过来了。中间可能因为拿东西离开过，但最多只有几分钟。”</p>

    嵯峨却面不改色：“我的话，一直呆在休息室里，开幕式前五分钟才出来，前台的各位可以为我作证。”</p>

    “楠木小姐，中午一点半左右有在展厅附近看见谁吗？”</p>

    “抱歉，当时太忙了，并没有注意到时间和周围的人，其他人应该也一样。”楠木回忆了一下说，“开幕式是在展厅入口布置会场，如果有谁从展厅出口进出的话……我们估计很难注意到。”</p>

    “我听说三枝小姐正在创作一个完美作品，嵯峨先生，您知道内幕吧？”</p>

    “那是很棒的作品，三枝小姐命名它为‘画家之死’。现在还是半成品，我也没见过它真正的全貌，真可惜啊。”</p>

    嵯峨流露出遗憾的神情。</p>

    “她第一次来到樱之江美术馆时，被深深吸引住，很想留在这里创作，说这间美术馆的构造给予她充沛的灵感。她还说过一句话：‘生前燃尽灵魂，死后滋养花田。’我给她安排朝向最好又安静的房间作为她的专属工作室，希望能不遗余力地支持她创作。”</p>

    金田一倒吸一口气：“她想死后埋在玫瑰花下面啊？”</p>

    “这是属于艺术家的浪漫吧，虽然我也不太懂。”嵯峨解释说。</p>

    三人向嵯峨告别，乘坐电梯去五楼找远藤。</p>

    老旧的电梯咯吱咯吱地往上爬，发出令人不快的吱呀声。</p>

    电梯里，走廊里，都熏了淡淡的玫瑰香氛，似是在迎合特别展览的主题。</p>

    一开始闻见时，金田一并没有过多在意，只觉得淡香沁人心脾，但此时再闻到，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三枝的死亡一幕：满地红玫瑰深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馥郁的玫瑰花香萦绕在鼻尖——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p>

    他们在505房间的门前站定，明智率先敲响了房门。</p>

    等了好一阵，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露出远藤那张畏畏缩缩的脸。</p>

    “你们有什么事吗？”</p>

    明智出示警察证：“我是警视厅的明智警视。远藤先生，您也知道开幕式时发生了命案，警方需要对馆内所有人员进行询问。”</p>

    远藤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慌。</p>

    “我……我和这个案子无关！”</p>

    明智耐心安抚：“请不用害怕，这只是例行公事。”</p>

    “好的……您要问什么？”</p>

    “首先请您告知您的身份，比如年龄，职业，住址之类的。”</p>

    “我今年28岁，是一名自由作家，平时住在千叶。”</p>

    远藤嗫嚅地说着，声音细若蚊蝇，眼神躲闪。</p>

    作家啊……在情理之中，明智想。</p>

    从他的种种表现看，他很恐惧和外人打交道，宁肯一个人躲在屋里，或许这就是他选择当作家的原因吧。</p>

    询问不在场证明时，远藤忐忑地说：“中午我去餐厅吃了饭，然后一直在房间里写稿，毕竟交稿时间快要到了……”</p>

    明智问：“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p>

    远藤摇摇头：“不，没有。”</p>

    “我了解了，多谢您的配合。”</p>

    明智的视线悄悄越过远藤的头顶，瞥见屋中一角。窗帘半拉着，可移动书桌被推至窗前，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还亮着光。</p>

    询问结束后，金田一收起笔记本，伸了个懒腰，纾解大脑过度运转带来的疲惫。</p>

    “看来很多人没有不在场证明。”金田一说。</p>

    “不过也收集到一些很有价值的线索。”明智问，“笔录做得怎么样？”</p>

    金田一一脸郁卒，默默把笔记本举到明智眼前，明智仔细一看，满篇净是不知所云的玩意儿。</p>

    “金田一，让我告诉你这种狗爬字笔录在警视厅里的下场吧。不光要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得罚抄一百遍哦——”</p>

    明智故意拖长语调，揶揄地笑道。</p>

    “切！”金田一怒道，“我又不是刑警！”</p>

    “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好好完成。”</p>

    “重点我已经记下来了！”金田一激动地为自己辩解，“比如这页，三枝小姐在3月28日下午3点15分接受大江小姐的采访……”</p>

    明智静静听完他的长篇大论，悠悠地说：“无妨，口供我已经记好了。”</p>

    “啊？在哪？”</p>

    明智指着自己的脑袋，无辜地说：“当然在这里啊。”</p>

    但在下一秒，明智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按动原子笔，刷刷记录口供中的要点。</p>

    金田一气得快要跳起来：“有本事你不要记笔记啊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