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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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最终没能逛到尽头,储沉折返回府,回去后便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里。直到月色高挂在夜空中央,储沉才从书房出来,十七本以为储沉是要歇息了,却见储沉要了一壶酒然后独自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他挥退了服侍的人,却轻轻喊了声“十七”。
……
储沉将十七喊了过来后,却又一句话也未说,只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今日宋先生不在,曹公公等人都畏惧储沉,没人敢上来劝止。
储沉有了三分醉意,却仍不停止,接着又倒了一杯,正要送进口中,手腕被一只手轻轻压住了。
十七抿了抿唇,“殿下,不能再喝了。”
储沉仍是一句话也未说,只微微抬着头看着十七。
他的眼中因为醉意而有了几分迷蒙,但是却又包含了如此之多的寂寥,像是要拽着人一同沉入无尽的深渊中。
酸涩瞬间充满了十七的眼眶,心也跟着揪揪地疼,险些就要心软松开了手,但是她咬咬牙忍住了。
她想要将殿下从深渊中拉住来。
在她心中,殿下该站在春日暖风中,秋日煦阳下,而非这样失意和难过。
十七夺走了酒杯,声音轻柔却坚定,“殿下,不能再喝了。”
储沉够不到酒杯,先是试图板正脸训斥十七,“把酒给孤!”见话说出口后十七仍是没有反应,神色又变成了无奈,“连你也不听孤的话了么?十七——”
十七不说话,储沉也不在乎,又去捞石桌上的酒壶,“孤今天想要醉一场。”
但酒壶也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他抬头瞪着眼睛看十七,“你又不喝酒,你拿去干什么?”
十七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看着储沉时,突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殿下向来端庄自持,但此刻却有几分小孩子才会有的幼稚神态。
她不会主动去追问殿下因何伤心,但是却希望在殿下伤心时能陪在殿下身边,十七掂了掂手中的酒,“属下陪殿下一起喝。”
在此之前,十七从未喝过酒,是以第一口便被呛到了嗓子。
但她早就尝过比酒更难以下咽的东西,不过略微缓了口气,便仰头将剩下的酒喝了干净。
好似没什么感觉,像喝了半壶水一样。
储沉似乎被十七的举动惊到了,愣了一瞬才想起阻止,但已经迟了。
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现在你可比孤更像一个醉鬼了。”
“属下没醉。”
她说着没醉,身子却开始摇晃,最后跌坐在储沉对面的石凳上,还想要起身,但是被储沉拦住了,“陪孤坐一会吧。”
十七开始时还能维持着正襟危坐,可后面头就开始越来越向下耷拉,最后彻底伏在了石桌上。
许是被醉意迷惑住了,她轻声呢喃了句,“殿下——”
“嗯?”
“不要难过了——”
十七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会和你一起难过的。”
储沉温热的指尖缓缓拂过她的眉梢,声音里像是也带着几分醉意,“十七,你会离开我吗?”
即使醉了,十七也下意识认真答道,“不会的。”
停了半瞬,像是想起了什么,“殿下忘记已经问过我一遍了么?”
那日在山洞里时,殿下已经问过了她一遍这个问题,十七想说,无论殿下再问多少遍,其实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可是睡意涌了上来,她彻底睡了过去。
在十七未看见的角度里,储沉眼中多了丝看不清的情绪,少女脸上因为醉酒也多了些红晕,在他面前永远是不设防的姿态,不会怀疑揣测他,不会时刻想着将他拉下太子的位置……
可这些情绪一闪而过,转瞬间就重回一派清明,甚至还闪过了一丝讥讽。
承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握在手中的权势才最可靠。
比如,他的母后今日在宫中病情又加重了几分,但他的父皇却还有心思带着妃子出宫游玩。
在街上时,他并未生气,只是感到了恶心,并趁机顺势结束了今晚这场特意表演的戏份。
在十七发挥作用前,他不会吝啬多投入些成本。
一个手势,院子中瞬间多了一个黑衣人。
储沉看向伏在石桌上的十七,声色冷淡,“送回去。”
黑衣人上前扶起十七,突然被惊扰了睡梦,十七不满地摇摇头,却还能隐隐约约记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嘟囔道,“要是我也能和宋先生一样就好了——”
储沉本来走向书房的脚步一顿,眼神锋利回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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