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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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起，“我必须走了。”

    阿尔想要抬起头去看他，他的身体也是如此动作。

    视角骤而自地面干枯的落叶顺着阳光向上溯去，那个让阿尔魂牵梦绕的人正笑着抚摸着他的头。他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蔚蓝的眸子如同浩瀚的大海，扬起的灰尘在光线中翻涌，为他整个人镶上了一层金边。

    “我知道你不叫杰克，我不是傻瓜……”阿尔抓住他的衣角，急迫地问，“求你，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我叫……”那人笑着，然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怀中的一本羊皮笔记本拿了出来，把阿尔的手心轻轻翻上，然后放在了他的手中。

    “阿希礼，”阿尔听到他温柔地回答，“你可以叫我阿希礼。”

    低头看去，泛黄的羊皮纸封面上写着——

    “赠亲爱的诺曼”。

    浓郁的灰雾再度袭来，树林中破碎的光影在勿忘我的花香中消失，不曾留下哪怕一丝破碎的风声。

    仍是时之深渊。

    那本泛黄的羊皮笔记本依旧在阿尔的灰袍下，安静地化解着想要撕碎他身体的暴戾能量，仿佛先前只是一场梦境。

    阿尔感到一阵恍惚，因为那本羊皮笔记本分明刚才还在他的手中。

    灵魂没有实体，但手中的触感依旧存在。他疑惑地伸出手，看到了一张黑色的魔牌。

    深邃的黑色边框上带有繁杂的花纹，牌面在一直变化。有时是漫天的星辰，有时是浩瀚的海洋，有时是高耸的山峰与连绵的山脉，有时是生长着青草的湖畔与一望无垠的田野……变化无穷无尽，这张黑色的卡牌如同自亘古便存在一般，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只一眼阿尔便已知晓，这是时之深渊的力量之源——【时间】的魔牌。

    既然能够靠近时之深渊的源头，作为一名伟大的定语师，阿尔不可能坐以待毙。阿希礼的笔记本带来的神秘力量让他暂时有了接触实体的能力，阿尔迅速靠近自己的身体，并从那条金属围带上取下一颗黑色水滴。

    这颗黑色水滴闪烁着淡淡的魔力光芒，化作一道墨痕融入了【时间】魔牌。牌面无穷无尽的变化逐渐放慢，而后停止于璀璨的星空，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是一个闭眼微笑的灰发少年，掌心悬浮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沙漏。

    牌面的主体赫然变成了这个陌生的灰发少年。

    牌面固定后，用古神语谱写的牌名也开始发生变化，【时间】一词逐渐变得模糊，而后更多的墨迹涌现，修改着牌名。

    涌现的墨迹好似诡谲的小丑，绕着逐渐模糊的【时间】转了几圈，嘻嘻哈哈地给它添了几笔，似乎不太满意，又将添上的墨迹收了回来，然后勉强歪歪扭扭地在前方书写文字。

    很快，黑色魔牌的牌名发生了更改，永恒的【时间】魔牌被一位定语大师第一次冠上了定语。

    【顽皮的时间】。

    【顽皮的】：黑色持续性定语，可对任何魔牌使用。使用后为魔牌添加定语‘顽皮的’，并使其暂时处于无主状态。定语持续时间内，魔牌不接受任何指令，并对随机目标随机进行若干个可行指令，目前已出现的指令包括：攻击、防御、补魔、降级、升级、逃跑、自毁、同化、认主、无指令等。

    【顽皮的】，是阿尔手中最不受控制、最诡异的定语，即使作为它的制造者，阿尔也不愿轻易使用。但是此时，低等级的定语无法对黑色魔牌‘时间’生效，其他黑色定语的作用也不足以扭转此刻的局面，阿尔只能试着赌一赌。

    赌一赌，当‘时间’无法控制‘时间’时，它还是否有余力来照顾他这个客人。

    牌面上的灰发少年睁开双眸，仿佛汇入了万千浩瀚星海，时间的□□悄然转动，黑色的‘顽皮’隐隐闪烁。

    阿尔置身于时之深渊，灵魂却在时间的长河中流浪，顽皮的时间接纳了这位误入的客人，给予了时间的礼待。他将在无尽的岁月中观摩，路过物质与灵魂的诞生，见证元素与能量的转换，在轮回中充当过客，与时间融为一体。

    世界将失去‘阿尔希斯诺曼’存在的痕迹，只留下时间的神明。

    泛黄的羊皮笔记本微微颤动，似在哀鸣。